[小說]聖經狂想曲 ~第1章~ 03.渾沌的愛情,朦朧的心靈


  對於基督教徒的愛情世界開始感到疑惑與遲疑的大三生凱特,回到了他的老家,準備將他那顆依舊飄盪不定的心情好好沉澱。然而,對於剛被芬挑起愛情渴望的凱特,對於什麼樣的愛情才是理想的(例如穩定參加聚會的基督徒的低離婚率[1]),根本沒有頭緒?也許男女愛情的本質就是混沌本身也說不定、根本沒有理想的愛情?不知不覺地,凱特走經車站、走經繁榮的商店街、再走到人煙稀少的社區中。如同一片沒有歸根的落葉,凱特不知道要往哪裡去。




[1]【律網】婚姻不快樂、該不該離婚?離婚原因、基督徒可否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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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映入凱特眼簾的,是一間叫做「情元」的婚友社。凱特以前就知道,婚友社的存在,便是讓落單男女有機會認識彼此的一個媒介。看著這樣的一個地方,凱特不禁喃喃自語。


凱特:這個地方對我來說似乎太早了點,還是看看就好吧。
凱特:咦,怎麼突然有點想睡?是不是昨天沒睡飽...
凱特:(仆街)


  突然一陣睡意襲來,如同西北雨突然落下一般。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背地裡想要致凱特於死地?還是只是純粹的失意潦倒的壓力壓垮凱特的?不管真相如何,總之,凱特就這樣昏了過去。夢中,凱特聽到似乎有人在呼喚他...


??:凱特...凱特...
??:凱特!!!

凱特:嗯!?(怎、怎麼了?)
??:凱特,我才要問你怎麼了呢!怎麼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凱特:阿...陳姐,不好意思,可能是昨天沒睡好...(等等誰是陳姐!?)
陳姊:那麼凱特,場地費以及介紹費1000PMD(PokeMonDollar),再麻煩你了。
凱特:好的,請稍等一下。(等等為什麼我在掏錢!?)
陳姊:(點鈔)收到嘍。這次的對象大你4歲,可能對你來說大了點,但也是個不錯的女孩喔。
凱特:陳姐不會啦,小弟都已經這年紀了,差個幾歲還好啦(等等我現在到底幾歲了!!??)
陳姊:(安心樣)那就好,小萱等一下就過來了,我跟她說約在秋火堂,所以你可以先過去等她。


  凱特的靈魂(往後稱為凱靈)發現,自己像是沒有軀體的魂魄,有自己的思考意識,但是附在30多歲的凱特的身體裡。凱靈不知道凱特在想什麼,凱特也察覺不到凱靈的存在。用科幻小說一點的說法就是,兩條平行的世界線、突然多了個單向觀測的手法,A世界線看得到B世界線,但是B世界線看不到A世界線。甚至也可以理解成,凱靈是在高維度的世界,而凱特是在低維度的世界,所以才能有單向觀測的結果。


  畫面回到凱特身上。走進秋火堂的凱特,坐在座位前面等著小萱。這時,眼前有個穿著白色上衣的美麗女子走來,東張西望,似乎是在找人的樣子。凱特揮了揮手,示意要她坐在這邊。


小萱:剛搭公車過來,路上塞車很嚴重...
凱特:挖,辛苦了辛苦了。
小萱:有遲到了一點,不好意思。
凱特:沒關係,先來點餐吧。
小萱:那有什麼好喝的?我第一次跑來這裡呢,介紹一下。
凱特: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因為之前都只點珍珠奶茶而已,所以想要點點看其它的口味如何。比方說這個黑芝麻鮮奶茶,我就...
小萱:會不會很甜啊?不想要喝太甜的。微糖就對了。
小萱:那我喝紅豆鮮奶茶好了。

凱靈:(嗯?紅豆鮮奶茶聽起來也很甜啊。)
凱特:這樣呀,剛好我也在這兩個游移。好,那就來點餐吧。


  店內的燈光好,氣氛佳。凱靈在旁邊聽著,只覺得這個女生雖然講話很快,有點喜歡插嘴,但還算是一個陽光的女孩。稱女孩好像有不太對,畢竟她比正值中壯年的凱特還要大4歲。凱特跑到了秋火堂的一樓付錢,總共大約320PMD。


  從談話中,凱靈聽到小萱提到,她是一位公司的中央主廚,準備員工餐給員工吃。公司本身是做手機平板用的鋼鐵腳夾,雖然價格較貴,但使用起來非常堅硬耐用,小萱也要了一個自己用。小萱的下屬基本上都是越南、大陸等外籍員工。凱特很想介紹自己,但小萱似乎一直不讓他講話,還說凱特太內向,太乖很容易受騙。凱靈在旁邊笑得很開心,只覺得凱特怎麼那麼鱉。


小萱:年輕白髮,你也是跟我一樣,年輕白髮。
凱特:對呀,我...
小萱:你七十五年次喔?看不出來耶,外表看起來六年級耶!
凱特:哈哈,因為...
小萱:真的假的!七十五?怎麼可能?這麼漢操!
凱靈:(哈哈哈,誰叫凱特你中年發福,當然顯老呀。等等,凱特就是我,那...(´・_・`))
小萱:我接觸的那些朋友,都是大剌剌的,我們比較喜歡講直接,不喜歡拐彎抹角。
小萱:這樣的話朋友才會聚在一起。什麼話都直接講。


  小萱養了兩隻兔子,生活不會孤單。兩人交換了LIME。小萱的LIME名稱顯示「無心誤打擾」,小萱說她也不想多說,因為周邊的朋友太盧了,所以不想多說,多說很累呢。講到這兒,秋火堂的服務員上了一道點心,兩人發現不是他們的,請服務員退回,並會心一笑。到這裡,凱靈覺得,雖然小萱這個女生有點直腸子,星座也是牡羊座,但兩人發展還算不錯,似乎也想知道凱特會進展到什麼程度。這時,服務員終於送了兩人點的飲料。


小萱:(吸)咦,這個紅豆鮮奶茶好喝。
凱特:對呀,我幫你叫了微糖,這樣比較不會這麼甜。
小萱:這樣啊,對呀我就怕喝到太甜的飲料,這樣剛剛好。
凱特:(吸)我點的黑芝麻鮮奶茶也蠻好喝的。


  秋火堂裡面人潮絡繹不絕,其實環境算是嘈雜,兩人漸漸對彼此有好感,但是也敵不過有點吵鬧的環境,彼此間說話的聲音聽不太清楚。兩人討論過後,決定請服務員打包飲料,換個環境繼續聊。此時已經晚上八點半,不過在三小商圈來說,夜才正要開始,即便是晚上,周邊仍然相當熱鬧。兩人走到了忠由百貨附近的超商外,坐在椅子上繼續聊天。


小萱:這裡好多了,剛才在秋火堂那邊好吵喔。
小萱:奇怪,那什麼味道,怎麼這麼臭啊?
凱特:怎麼了?車子廢氣的味道太重嗎?
小萱:不是。


  凱靈定睛一看,超商外的桌椅旁邊,就是下水道的排水孔。凱靈心想,凱特怎麼那麼不小心,選了個環境一樣不好的點,還好小萱沒有見笑轉生氣。兩人再度起身,繼續往三小商圈的核心走去。


小萱:我好久沒有來這裡了耶,帶我逛一下呀!
凱特:好呀,以前我也在這邊就讀第三小學,對這邊很熟。
凱靈:(第三小學是這附近的明星小學,小萱應該會好奇問問吧)
小萱:你騎車來對不對,這邊哪邊有賣安全帽?我們去附近晃晃。
凱靈:(咦,她華麗地略過這個話題...)
凱特:我記得三小商圈有賣,我帶妳去。
小萱:反正晚上回家也不知道要幹嘛,不如就載我到處去晃晃吧。
小萱:(手指指著一家店的招牌)那個是賣什麼的?

凱特:這家店我沒吃過,不過看起來是賣泡芙的。
小萱:那我們來買泡芙吧!這家好吃嗎?
凱特:可是它看起來好像關了。沒關係,我知道還有哪裡有在賣泡芙。
小萱:好,我跟你走。(手指指著另一家招牌)那那個好吃嗎?我們來買一份。
凱靈:(小萱感覺問題好多啊,而且感覺是個big buyer[大買家]。)


  兩人走到了火力大樓,來到了一間安全帽販賣店。因為店家兼賣紅茶,老闆主要都站在紅茶店的門口顧店,所以安全帽販賣店前空無一人。


小萱:這個安全帽樣式好像不錯。
小萱:這個粉紅色安全帽,這個你覺得好嗎?
凱特:雖然是西瓜皮式的安全帽,但至少有一定的防護力。
小萱:老闆呢?老闆怎麼不在?
凱特:他牆上有寫,如果要買的話,要去紅茶店找老闆買。
凱靈:(小萱看起來心不在焉的樣子,好像沒在聽凱特講話)
凱特:那我去找老闆講一下,請他過來結帳喔。


過了一會兒...


小萱:(找老闆東張西望)啊,老闆,我要一頂這個安全帽。
老闆:好的,這樣一共是200PMD。
小萱:那這邊有在賣前面的防護罩嗎?
老闆:有。(往身後拿了一個透明的安全帽罩)
小萱:老闆,這個是透明的,有沒有黑色的防護罩?
老闆:黑色的?我們沒有在賣這種喔。
老闆:比較像的是這種(往身後拿了一個半透明的安全帽罩),這是全視線的罩子,一片只要100PMD。

凱靈:(全視線指的是智慧調光變色鏡片,在戶外遇陽光會自動變色,室內則可維持透明清晰。這個怎麼看都只是做成半透明的安全帽罩,人家國外一片要賣8000PMD才...)
小萱:對對對,就是這個,黑色的防護罩。
凱靈:(阿咧?)
小萱:(往後退了兩步,並示意要凱特付錢)
凱特:(嘆了一口氣)所以這樣一共是300PMD對嗎。


  拿到了安全帽的小萱,看起來很開心,好像數百年沒有從牢籠中放出來的感覺。凱靈想想,這好像也沒有不合邏輯,剛剛在秋火堂喝茶的時候,小萱有說她平常都在跆忠科學園區的宿舍裡度過,平常面對的也是中央廚房的外勞們,這樣工作了將近10年,也很少出來晃晃,應該也悶壞了。此時已經晚上九點半。也在此時,小萱悄悄地牽起凱特的手,凱特好像也沒有回絕似的牽了起來。


小萱:這裡是哪裡啊?
凱特:這裡是我以前常常來補習的火力大樓,所以也算熟。
小萱:你說剛才那個泡芙,在哪裡可以買得到?
凱特:穿過火力大樓,對面有一家賣泡芙的店,就可以買到嘍。
小萱:好,我們走,反正夜還很長。


來到了店門口...


凱特:他看起來快要收攤了,要趕快買才是。
凱靈:(奇怪,這家店看起來沒有泡芙呀。)
凱特:啊,抱歉我記錯了,這家是賣蛋塔的店,不過他也有賣其它的烘焙的商品。
小萱:蛤~可是蛋塔好甜喔,我不喜歡太甜的東西。
老闆:我們也有賣其它的手做麵包喔,還有現在有在特價的楓糖可頌,三個只要120PMD。
小萱:好像比蛋塔好。老闆我要三個楓糖可頌。
老闆:好喔。
小萱:(往後退了兩步,並示意要凱特付錢)
凱特:(掏出錢包,嘆了一口氣)。


走經過飲料店...


小萱:凱特你會不會渴?(轉頭)老闆,我要一杯綠茶。
老闆:好的,甜度冰塊?
小萱:正常就好。
凱靈:(咦?等等,正常甜正常冰不就是全糖全冰嗎?而且現在什麼年代了還有人在點正常甜正...)
老闆:綠茶好了喔!
小萱:好,我要兩隻吸管。(往後退了兩步,並示意要凱特付錢)
凱特:(掏出錢包,嘆了一口氣)。
小萱:(將兩隻吸管插在飲料封口)(吸)哈,好喝。
凱靈:(阿咧?好喝?不是說不喜歡喝太甜嗎,剛才...)
小萱:凱特,這個好喝,你喝喝看。
凱特:好。(吸)嗯,還不錯。


  又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相處,凱靈從兩人的言行中感覺到,小萱好像跟想的有點不太一樣。這已經不是直腸子的感覺,而是粗線條的感覺了。凱靈想起了一位持有中度智能障礙的朋友,她的邏輯思維、行事風格,似乎跟小萱有點像,就連花錢不眨眼這點,也一模一樣。凱靈開始為凱特的未來感到擔憂。


  凱特與小萱兩人逛完三小商圈,此時夜也深了。小萱似乎還意猶未竟,想要在繼續到處走走;凱特也似乎回應著小萱的要望。兩人走到了凱特的機車前面,小萱戴起了"全視線"安全帽,眼神透露出喜悅;凱特也戴起了3/4罩式安全帽,然而眼神死。


騎車的過程中...


小萱:凱特你看,那家婚紗好漂亮喔!
凱特:對呀,蠻好看的。
小萱:如果我穿起來,不知道好不好看耶。
凱特:感覺要花不少錢啊。
小萱:凱特,錢再賺就有了,但是婚禮只有一次呀。
凱靈:(然後全部都我出,已崩潰。)


又過了一段時間...


小萱:...而且,現在是男女平等的時代,以前男生才能做的,現在女生也能做,你知道嗎?
凱特:嗯?什麼意思?
小萱:你會不會介意女生抽菸?
凱特:喔,不會啦,我媽也會抽菸啊,是不會介意啦。
小萱:等一下要不要一起抽?
凱特:喔喔,沒關係,我不抽菸。
凱靈:(完蛋了,這位小姐是怎麼回事,開始崩壞了,好想回家啊啊啊~)


  因為答應小萱要到附近的公園走走,凱特帶小萱來到附近最著名的跆忠公園。才剛下車,小萱就像毒癮大犯一般地開始抽起菸來。根據小萱的說法,她並沒有很常抽菸,一天頂多只抽半包而已。抽完菸、上完廁所,兩人依然牽著手走向跆忠公園的深處,也就是著名的湖新亭。


小萱:凱特你應該很累了,等會我們找地方休息一下。
小萱:剛好這邊有椅子,我們就坐下來休息一會吧。
小萱:我來找看看這附近有哪邊可以休息一個晚上的。
凱靈:(!?)
凱特:等等,可是我等一下可能要先回去呀,
小萱:不要緊,就休息一下就好。
凱靈:(凱特,快想辦法逃跑啊!)
凱特:可、可是我不會跟第一次約會的女生直接睡一晚的,這樣不就是一夜情嗎?
小萱:你想多了,我們沒有要過夜,只是休息一下而已。
凱靈:(凱特加油!趕快動動你的小腦袋,塊陶啊!)
凱特:可、可是我有些隱情必須要跟你講...
小萱:你說。
凱特:可是我其實是一個身心障礙者(拿出手冊),我其實患有憂鬱症,你看。
小萱:(看了一眼)真的假的?那你不是就有在吃藥嗎?
小萱:我跟你講,這跟我認識的外勞一樣,他也有憂鬱症,我都跟他說不用吃藥,吃藥會把自己的身體搞壞。
凱特:你說的沒錯,我確實也曾經覺得不用吃藥,所以就有一陣子直接斷藥。
小萱:這樣很好呀,就是要這樣子才對。
凱特:可是不吃藥之後,我的憂鬱症就復發了!
小萱:這樣啊,可是我跟你說,你其實不用吃藥,只要有人陪伴,它自然就會好。
凱靈:(沒救了,這樣沒完沒了,而且她的腦袋迴路感覺不是普通人...)
凱特:而且我還沒說完,病情復發之後,我就因為這樣丟掉工作,已經發生這樣的情況兩次了...


  可悲的凱特,不管怎麼說,甚至把他的"必死王牌"精神分裂症都拿出來講,小萱似乎就是沒有退卻的意思,一副就是今天一定要跟你一起"休息"的意思。盧了半天,夜也深了,現在已經是晚上11點半。凱特開始拿明天還要上班、以及要照顧家裡老父為理由,開始最後的殊死戰。也許造物主也看不下去了吧,小萱最後終於妥協了,把安全帽搶走,說下次一定要再見面。凱靈心裡想,好可怕,難道相親就是這麼回事嗎?


  突然,凱靈感受到一陣昏眩、天旋地轉。


??:喂...喂...
??:喂、這位同學,醒醒啊!你怎麼了?
凱特:我...我...咦?


  剛醒來的凱特,看到前面的人,不正是陳姊嗎!?不對,好像比她還要年輕一點,不知道是在做什麼的。旁邊的「情元」婚友社招牌,讓凱特想起剛剛的事情。嗯?難道剛剛是凱特在作夢嗎?也許是這樣吧,畢竟現實生活中,要碰到小萱這樣的人,恐怕不是很容易。


凱特:算了,去三小商圈吃晚餐吧。看看今天要吃什麼...咦~?咦~~!!??


  凱特點了點口袋裡錢包的現金,似乎薄了不少,將近少了快1800PMD。難道剛才的事情,全部都不是夢!?





「主啊,感謝祢。每一次的人生際遇,都是成長的契機,也許有悲傷受挫的時候,但祢一直都與我們同在。唯有時時吃喝享受祢,才能更加活出祢的旨意。讚美主,阿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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