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朋友好,今天小弟要來寫寫類似輕小說的文章~這段故事其實是小弟在真實世界當中體驗到的奇妙經歷(為求通順,故事有稍微濃縮跟調整順序)。
之前小弟有撰文寫過自己曾罹患思覺失調症的病史(連結如下[1]),那麼在這樣的病症底下,患者到底會經歷什麼樣的感官感受?會產生什麼樣奇特的想法?從外人的眼光看來又是如何呢?今天我們就一齊透過故事主人公的第一人稱視角,帶各位來體驗一下思覺失調症的奇幻世界ヽ(✿゚▽゚)ノ
主角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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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這一天,我活得好驚恐。
我記得有一天晚上,我含著淚跟阿廷說過,過去的我實在太過自私,想要好好重新來過、要對周遭的朋友們更加無私地分享與對待。你問我,人真的有辦法做到像聖人般的無私嗎?當然很難。我勉為其難地說,我會盡我最大的能力。但心裡真正想的是,對的,我就是想要成為那樣的聖人。
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成為那樣一位聖賢,須要付出多少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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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周遭嘈雜連續不間斷的鍵盤滑鼠敲擊聲、奮力跺腳聲、加上突然的敲桌聲,一切的聲音好像箭雨一般不斷的攻擊著耳朵跟我的心窩。這狀況好似紅白兩軍戮力廝殺,不分個你死我活絕不罷休;又好似天道與阿修羅道兩方永無止境的戰爭一樣,三善道的靈性永無安寧之日。
辦公室的空氣好像如同凝結了一般。這裡坐了滿滿的人,但是卻沒有任何人聲。
應該說,這裡沒有人想要交流,沒有人想要討論,每個人臉色凝重、眼睛甚至有點露出凶光,彼此好像仇家一樣。這裡應該不是辦公室,應該是戰場吧,我心想。腦內推想了一下,想必是每個人工作繁忙、事情做不完吧,才導致整個空間磁場跟氣氛都不對勁。
天氣陰陰的,反映在我的心裡,我的心情好像也陰陰的。好難受。
等一等,稍等一下。這裡是多少家長希望自己的兒女來工作的地方啊!在世界百大企業排行當中,這裡也是數一數二大的公司,能在這樣的公司服務,是多大的福分啊!我在心中納悶什麼呢?可是,這是什麼工作環境啊,為何讓人如此地不快活?這已經不是薪水高低的問題了,這家公司一定存在著根本性的問題,一定有,我這麼心裡想著。
身為一個新鮮人,在最一開始也沒有太重要的事情要做,要的只是等待權限開通、軟硬體裝設好、認識環境、跟同事混熟而已。但是,一旦上班沒事做的時候,就顯得工作特別無聊,上午過完完等吃飯、吃飯完等午休、午休完等下午過完、下午過完等下班,一直都在等待當中度過,這樣確實挺無趣的。你問說我的同事都到哪裡去了?喔喔,因為這裡本質上是一間工廠,大部分跟我同等職位、比我職等低、以及產線作業的同仁,全部都跑到產線去了;辦公室是一個充滿長官、沒有人想多靠近或久待的地方,所以通常晨會一開完之後,一半以上的同仁就鳥獸散,直到午餐時間以前都不會在辦公室看到他們。對的,辦公室特別的寧靜,但是也特別的嘈雜,充滿了不是人的聲音。
想了想有什麼事情是我可以先做的,喔有了,我的電腦是壞的,開機之後到了登入畫面後就會無預警關機。雖然還有其他雜事可以做,不過我想就先來把電腦搞好吧。問了同部門的助理,她說目前部門內已經沒有多餘的主機了,如果有需要的話,要把產線多餘的電腦主機搬來辦公室,請資訊管理部的同仁幫忙重灌OS系統後就可以使用了。我問她需要多久,她說前前後後最快也要3天吧,於是我請她幫忙搞台可以用的電腦。
我想到第一次離家幾百里工作、可能會不適應新環境的阿廷。
我跟阿廷同梯來到這間公司,被分派到同樣一間大辦公室,可以說是因緣際會之下相遇的。阿廷沒有待過大規模的企業,沒有離鄉背井跑到這麼遙遠的地方工作,更沒有該職位所需的本質學能。他跟我說,他在面試的時候表現得很積極、把話說得過滿,現在面試上後已經沒有退路了,必須硬著頭皮走下去。阿廷大我好幾歲,但可能是人生經歷的關係,在小型公司擔任測試員一擔任就是七八年,因此一直沒有在好的大舞台上有表現的機會;現在機會已經在眼前了,但他顯得有些卻步、有些思鄉、有些低落。從離開台灣之前,人資就跟我提到阿廷是首次出國工作的事情,要我一路上好好照顧他,這點我一直謹記在心。既然一樣都是台灣人出身,就該多多互相幫忙,沒有年齡的距離,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正當我收拾包袱準備離開時,坐在我背後的異鄉同事,默默地搬了一台電腦主機給我,叫我用用看。上班時,他一語不發、眼睛布滿血絲,視線一刻也離不開螢幕,似乎像是為了準時繳交交辦報告在全力衝刺,又好像是為了想準時下班一般努力。我沒想到,他居然有聽到我的困難。我跟他說了聲謝謝,心裡滿是感激。
快要下班了,辦公室的空氣仍然如同凝結了一般。這裡坐了滿滿的人,但是卻沒有任何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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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下班了。同仁們坐著廠車,從公司廠區回到公司宿舍附近,下車,吃晚餐,回家休息。
至少公司的福利不錯,有提供員工宿舍給這些離鄉背井的台勞們一個安頓的地方,不用自己特別找房子。雖然地點坐落在郊區,郊區的交通亂了點、環境稍微髒了點,但至少我們這些台勞住的是模範社區,不是什麼隨隨便便隔個2~3坪就要勞工硬住進去的小房間(例如香港的劏房),社區也都有門禁管制,也有中庭跟運動的場所,社區內每棟樓房也都有門禁卡管制外人隨意出入。附近也有小型商圈、大賣場、各種小吃等等,不用幾步路的路程就可以走到,價格上也都讓人能接受。整體而言,公司提供的宿舍社區地點、安全隱私、以及生活機能性等等,規劃得都還算是不錯。
我最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是宿舍的樓梯間照明。每天晚上我要刷卡上樓梯時,樓梯燈有時會亮、有時不會亮。這真的很要命,晚上已經夠暗了,要是自動照明不啟動,我要怎麼找到我宿舍的鑰匙孔開鎖啊?我一直在想這種自動感應照明,應該是靠紅外線感應器或是小型雷達等方式來偵測有沒有人經過呀,怎麼一直找不到自動感應的位置?
前幾次燈沒亮時,我都是自己拿手機照明把門口照亮,然後再解鎖進門。但是唯獨今天,我就是要找到感應點。
一層樓有四間住戶,各住戶的門口處有個樓梯轉彎的迴廊,理工科的大腦告訴我,紅外線偵測器肯定就在這個迴廊裡!我開始繞著小小的迴廊來回踱步,走遍每個角落,不時墊高腳想讓偵測器作用,或是蹲低身體尋找偵測器的發射器本體。找了半天,樓層的燈從來沒有亮過,我也開始萌生放棄尋找的念頭。就在這個時刻,我走近並碰到了一條由上而下的直條不鏽鋼管,樓梯迴廊的燈突然亮了!我的心中頓時欣喜無比,想必紅外線感應器就在這條不鏽鋼管附近吧!然後我開始在不鏽鋼管的附近找有無偵測器,但說也奇怪,怎麼找都找不到。
就在我還在思索著為什麼找不到的時候,樓梯迴廊的燈突然暗了!周遭瞬時變得一片黑,我的眼前一片暈眩,一陣惡寒湧上我的心頭!我突然感受到世界充滿了滿滿的惡意,像是在攻擊我的雙眼跟大腦,一幕又一幕可怕的景象,在我的腦中揮之不去!而且這個感覺很熟悉....!不是的,我不在這裡、我不在這裡!不是我、不是我、不要再來找我了!我不是你要毀滅的那個對象,我跟祂完全不一樣,我真的只是一般人而已,不要再來干擾我的生活了!!!....
眼前的暈眩過去了,眼睛的功能慢慢從明視覺轉為暗視覺,周遭的景色也慢慢看得清楚。可是我仍然心有餘悸。這股龐大的惡意,在這個遠離台灣的地方,竟然如此強大。是否真像以前在信仰宗教的那段時間所聽到的,這個地方的磁場就是比較差?
我的心臟仍然快速地跳動著,緊張地打開通訊軟體,傳訊息給宿舍負責人,詢問她是不是樓梯燈出了問題。但是,宿舍負責人一直都沒有回覆我。我心想,看來這件事勢必不單純。
我照樣用了老方法,開了手機LED燈,心有餘悸地開了宿舍房門,回到房間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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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早上回到公司廠區上班,但是我覺得今天的我特別不一樣。
我相信,在我心中喊出「成為聖賢」的願力會驅使我更接近這樣的目標一步,但我也知道,背地裡一直有一群人,只要透過類似心電感應的方式,便能得知擁有像我這樣宏大想法的人,這群人是站在聖賢對立面的反派角色,處心積慮要毀滅有像這樣願力的人。只是,這些敵人究竟是誰?長像如何?是否已經滲透進我上班的環境了?這些我都不知道,這讓我很恐慌,因為我不知道哪天可能被混在辦公室裡的這些反派給搞死。
前兩天坐在我背後的異鄉同事搬給我的桌電主機,機型看起來很老舊,不過初步測試過至少還能進Windows,感覺沒有太大問題。
今天,這台桌機突然畫面當在要輸入使用者帳密的登入畫面。我下意識的強制關機、然後再把主機打開。就在重開機時候,螢幕突然出現了閃爍的花屏!畫面不斷地在閃爍、跳動!我看到這幅景象,整個人嚇到呆住了,難道只是單純電腦顯示卡的問題嗎?還是這就是背地裡要害我的敵人的下馬威!?越看這個閃爍的雜訊畫面心裡越毛,我把閃爍花屏的畫面錄下當作證據,然後再次強制把電腦關機。這回再按開機鍵後,連畫面都沒有了。電腦完全死當了。
我心裡確信了一件事,想要害我的人就在這間辦公室裡,而且擁有高超的駭客技巧,可以讓特定對象電腦攻擊至硬體崩潰。
我把我錄下的閃爍花屏畫面給同部門的同事小楊看,然後開始嘲笑這間公司連點正常的電腦都沒有,換了第二台都還有問題。然而我心裡相當焦慮。這個辦公室內的敵人不會就此罷手的,一定還會有一波攻擊行動在後面等著我。
因為換了這台桌電主機依然有問題,我請部門的助理,把產線多餘的電腦主機搬來辦公室,並請資訊管理部的同仁幫忙重灌OS系統,看看這第三台電腦究竟會不會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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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已經稱到快要下班的時間了,然而我仍覺得度日如年。辦公室的上方與兩側布滿了監視器,監視著員工們的一舉一動,我覺得這也是敵人用來監控追蹤對象的一種方式吧,既然對軟硬體破解與編程如此熟悉,想要駭進監視主控室也應該不是問題,等於我上班的過程完全在監視與掌握之中。
辦公室內一樣是一片嘈雜的鍵盤滑鼠敲擊聲,像箭雨般攻擊著我的聽覺跟心臟,我只覺得我的心臟隱隱作痛,不知道還能再撐多久。這時我突然想到,與其在這敵人的陣地被攻擊,不如想個法子趕快逃離這個鬼地方吧!我開始裝做身體不舒服的樣子,跟經理報告身體不適、且心臟有點痛,沒想到這樣一報告似乎讓經理想起了一些以往碰過的誇張案例,心臟疼痛這件事使他面容顯得有些緊張。經理告訴我,心臟痛可能的緣由不少,不然今天就早點下班吧!正當我得意洋洋地暗地自誇自己的演技時,經理附加了一句:「讓小汪陪同帶你去一間有健保的診所吧,那間診所還不錯,稍微讓醫師診斷看看是什麼問題。」
我倒吸了一口氣。以我的印象,在這個地方的醫療水準是比較差的,更何況經理要我去的是一間開在郊區的小診所,我頓時覺得命運在捉弄我。誰知道我所面臨的敵人,不會隱藏在這種低水準的診所裡呢?
提早一個多小時下班,小汪跟我一起坐了地鐵,一起到這間號稱是台灣人開的診所。一進這家診所,印入眼簾的是掛號櫃台與客人休息座椅。最引起我注意的,不是這間診所幾乎青一色都是女生,而是顏色,這間診所的裝潢配色讓我相當不舒服,特別是那好像被太陽長時照射變得黝黑的紅色壓克力條。在所有裝潢的壓克力條中,其他顏色的壓克力條顯色都算正常,就只有紅色特別特別黯淡,這似乎就像是造物主在提示我,小心,這家診所有問題。
記得按照以往的經歷告訴我,女性的魔性是最容易受到周遭磁場影響而顯露的。在櫃台掛完號後,櫃台小姐引導我到診療間內與醫師進行診斷。我看到眼前的醫師,不僅是位女性,而且神色慌張,似乎不敢看我,我認為,這很有可能是因為這位醫師受到負面靈性影響甚深,使得兩眼有些凹陷、黑眼圈很重、並散發出一股不祥的寒氣。用聽得懂的角色來比喻,她就是偽裝在人群中要害我的女巫!
「來說一下你身體哪裡感到不舒服。」女醫師眼睛直視螢幕,連轉頭看我都沒看一眼。「我覺得今天上班時心臟這附近有點疼痛感,所以同事建議我來看看可能是什麼問題。」「是哪個地方會痛?」我指了指我心窩的位置。女醫師緊張的轉頭看了一下我、又轉回去看螢幕,然後神色慌張地說了一大串醫學學理名詞,最後拿了一顆藥跟一杯水跟我說:「先把這藥吃了,回去看看有沒有好轉。」我看了看,這顆藥包著鮮紅色的糖衣,有點緊張感的人都知道紅色是危險的顏色,我推測,這顆很可能根本不是藥,吃下去之後根本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我問女醫師:「可是你連血壓跟脈搏都沒測,心音也沒聽,也沒有做任何檢察,怎麼知道我的問題在哪裡?」女醫師神色更加不對勁了,開始講話有點跳針並強調這顆藥很貴的,吃下去也不會有事云云。這種回答我根本無法接受。
講到後來,女醫師不但堅持一定要我吃下這顆鮮紅色的藥丸,而且我要求要離開診療間時還被她攔住。我越想越不對勁,更確定了她就是敵人的一員。我靈光一閃,想到了一招逃脫妙計,我把紅色藥丸丟到那杯水裡面,藥丸周遭開始冒出不明的小氣泡。我故意跟女醫師說:「奇怪,你說這藥沒問題,它現在卻在冒泡呢。」在女醫師準備要反駁時,我接著又把小汪手上拿著的小紙條撕碎並丟到同杯水內,「我們國中都學過一些基礎的化學反應,我把這紙丟到水內,說不定紙張的纖維跟氣泡反應之後,還會爆炸呢!」趁著女醫師還在驚愕之時,我轉過頭跟坐在一旁有點傻住的小汪說:「這間診所有問題,走,我們回去了。」我強行離開診療間,並為自己的睿智暗自稱幸。在掛號櫃台後一群護士跟另一位看起來像診所醫師的人,大家目瞪口呆。其中一位護士問我,真的沒有問題嗎?不用繼續再看診了嗎?我回答不用了,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診所大門。
離開診所後,我跟小汪坐著地鐵並準備回到宿舍社區。小汪有點擔心地問我真的沒事嗎?我回他不用擔心,現在這樣出來走走感覺舒服多了,心臟疼痛的問題應該回宿舍休息一天就好了。
雖然今天從敵人的陷阱當中順利逃脫,但我心裡知道,我已經被這群心懷惡意的人給盯上了,今後還得多加小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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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回到了社區宿舍,我回想起了跟同梯的阿廷、捲毛早上的聊天內容。
不同於阿廷第一次來到異鄉駐地工作,跟我差不多年齡的捲毛已經有豐富的境外駐地工作經驗,最遠曾經在印度工作過,並跟我們分享了很多當地的風俗民情跟上班趣事等等,捲毛說調到現職單位之後,生活環境的差異可說是天壤之別阿,在現在國家的環境工作可以說像是身在天堂呢。
話題回到阿廷身上,由於這個國家對於通訊資訊方面有嚴格管制,許多外國網站是限制瀏覽的。偏偏阿廷又是個Instagram重度使用者,一來到這裡發現不能用IG,看不到朋友動態跟正妹圖片,整個人失去生活重心。我跟捲毛則是都曾在這個國家待過,也已經知道如何科學上網的方式了,所以早上聊到這個話題,我就自告奮勇地說要把我的資源share給阿廷用。所以一回到社區,我就聯絡阿廷,然後到他的宿舍幫他設定手機跟平板的app,讓阿廷也能翻越網路高牆、享受科學上網帶來的快感。
我絕對不會說,阿廷其實只是想看蘿莉圖而已。
離開阿廷宿舍前,我跟他說我申請的app帳號可以提供給多台設備使用,完全沒有連接設備數的上限,所以不用擔心他在享受科學上網的同時、我的連線卻被強制斷線。我也跟他說,因為國家是有法規限制國民進行外地網路連線的,所以「科學上網」這樣的行為事實上是違法的,只是一般封查的戰火只會燒到app營運商、不太會影響到終端使用者身上,所以可以放心使用。但是,使用上還是要低調一點使用比較好,也不要隨意把這個資源散布出去,畢竟,這個app帳號是特別花錢買的,要是因為大量使用被封查,那大家都不用用了。
翌日,我看到阿廷的舉動,我就後悔了。上班時間上網狂看IG是怎樣阿阿阿~~~還光明正大的看~~~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心頭閃過了一絲不好的預感。前面提到的某群人站在聖賢對立面的反派角色,會不會就利用違法國家法令的這個漏洞來打擊我?
我越想越毛、越想越怕。如果被這群敵人抓到小辮子,到時候可能就不是像網路寫的罰個1000元就了事了[3],我甚至還可能被抓去囚禁、處以極刑之類的,以違反國家禁令之名、行打擊光明派系聖賢之實。我開始後悔就這樣不經思考而輕易地把對自己不利的東西分享給別人,但是我的初衷卻又是希望一個懷抱鄉愁離鄉背井的同事能夠得到一點自己熟悉的資訊跟感覺。就這樣在天人交戰之中,到下班之前,這個矛盾的思緒從來沒在我的大腦消失過,到底把這個app帳號分享給阿廷,是幫了他還是害了他(也許他也會被捲入這個莫名的黑暗競賽當中),我真的不知道。
坐在下班的廠車上,我下定決心了,絕不能讓敵方抓到任何一點小辮子!原本暗地裡偷偷享受科學上網的我,開始把app給刪除、把上網瀏覽歷史給清除、跟境外相關的app也全部移除,試圖讓我手中的手機看起來沒有任何一點科學上網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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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那,阿廷要怎麼辦?萬一我沒事、但是敵方拿阿廷手機裡的瀏覽證據來當作威脅呢?
偏偏我跟阿廷沒有坐在同一輛廠車內,我又沒辦法及時告訴他。對了,用通訊軟體告訴他把app等資訊刪除好了。但是不行!在這個國家,通訊軟體的通話內容都是被監控的狀態,無論是文字或是音訊都一樣,如果我直接大剌剌的跟他在通訊軟體這樣講,那我前面做的工都白做了!還順道透漏就是我把app帳號分享給他的!雖然心中百感交集,但我心想,一定要冷靜。這些動作一定要當面操作,話也要當面講,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不能讓反派抓到任何把柄。
下了廠車後,我急急忙忙回到宿舍房間,打開電燈、開啟冷氣,打算聯絡阿廷。可能是因為燈具使用過久,比起走廊投射燈跟客廳電燈,我的房間電燈一直都是偏暗的;而且,今天總覺得有點怪怪的,房間電燈雖然還是偏暗,但是一直發出一個刺耳的高頻音,干擾著我的思緒。我心想,差不多該連絡宿舍負責人請她換個燈管了。拿出手機,打開通訊軟體,我準備傳訊息給阿廷跟他約今晚到他房間將app反安裝的事情。
就在我要輸入訊息的時候,電燈暗了一下、刺耳的高頻音突然變得更大聲!在我身後牆上的冷氣也突然發出「轟隆隆」的響聲!最糟糕的是、我感受到我的背部好像被強烈的紫外線光束瞬間照射、感覺好像快要把我的背給燒焦了!!這是替身冷氣機攻擊!!!
忍受著背部劇烈的疼痛感,我下意識趕緊往前走了幾步離開「冷氣機的攻擊範圍」,然後回頭一看,冷氣一般亮的是綠色燈號,此時竟然是閃著紅燈!!「糟了!被發現了!我被敵人攻擊了!」然而過了幾秒,冷氣轟隆隆的響聲突然消失、燈號轉為正常的綠色燈,房間電燈恢復原樣,好像一點事都沒有發生一樣。我心裡暗自叫苦,糟糕的是敵人不但知道擁有賢者之心的我就住在這裡,而且竟然還有掌控家電的能力!這聽起來實在是太荒謬了,然而事實就擺在我的眼前,我背部的劇痛就是最好的證據!!
我想到了我房間的冷氣遙控器,是那種萬用型的遙控器,並不是一開始買冷氣所附贈的同品牌遙控器。這是不是隱約透漏著,我房間的冷氣跟遙控器是有被竄改過、而且可以讓人遠端遙控控制的?
我跟我的室友阿九求救。阿九是一位在軟體部門服務的工程師,平日以抽菸與酗酒紓解工作中的壓力跟不滿,所以冰箱裡總是冰滿了他的酒,垃圾桶也總是堆滿酒瓶跟鋁罐。
我跟阿九敘述了剛剛發生的事情還有我背部的劇痛,我掀開我的T恤露出後背,讓阿九幫我看看有沒有燒灼痕跡。阿九難以置信地問我:「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啊!?」「真的!而且你看,我的冷氣邊框有貼膠帶,代表這台冷氣一定有被動過手腳!」我指向冷氣接縫黏著的白色膠帶並這樣說道。阿九平常表現得有些瘋癲,也許會理解此刻我的狀態,但這時的他似乎無法接受我的說詞。我說:「不然這樣好了,我們去看你房間的冷氣,看有沒有貼膠帶或是有膠帶的痕跡,就知道我們的房間有沒有被動過了!」平常阿九是不太願意讓外人走進他的房間的,因為他自己也覺得他房間很亂。今天也不例外,阿九只願意讓我站在房間門口看他房間裡的冷氣,沒想到,他的冷氣接縫也有貼著白色膠帶!
「可是我房間的冷氣很正常啊?」阿九用萬用型遙控器打開冷氣後,看著正常運作的冷氣這樣說道。
平常阿九是沒有在開冷氣的,即便有也不會發生這種怪事,所以一時之間也很難接受我所說的話,這我知道。但是萬一敵人就是只針對我房間的家電做遠端遙控跟功能切換呢?
我玩過不少智慧型家電跟偵測器,所以我知道,只要是智慧電器在有插電跟聯網的狀態底下,都是可以透過遠端操控來進行開關跟功能轉換的;反過來說,只要智慧電器缺乏網路或缺乏電力驅動其中一者,就沒辦法進行遠端操控了。我們這個宿舍有提供wifi跟有線網路供住戶使用,如果我今天為了讓智慧電器無法聯網而刻意把路由器關掉,這樣其他室友就無法使用網路了,這樣做好像有點說不過去。這樣一來,方法就只剩一個了,就是斷電。我馬上小心地繞過「冷氣機的攻擊範圍」,用力地把冷氣插頭拔掉,接著再把冷氣遙控器的兩顆A4電池拔掉。如何?這樣一來就沒辦法遠端攻擊我了吧。
我心中鬆了一口氣,把冷氣似乎被人改造過的事情跟宿舍負責人回報,想看看她知不知道一些相關訊息。但是,跟上回一樣,宿舍負責人一直都沒有回覆我。這讓我更加深了對宿舍負責人的疑心。
也許,宿舍負責人也是敵方陣營的一份子...
在這個異地,我還有誰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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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我活得好驚恐。
我記得有一天晚上,我含著淚跟阿廷說過,過去的我實在太過自私,想要好好重新來過、要對周遭的朋友們更加無私地分享與對待。你問我,人真的有辦法做到像聖人般的無私嗎?當然很難。我勉為其難地說,我會盡我最大的能力。但心裡真正想的是,對的,我就是想要成為那樣的聖人。
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成為那樣一位聖賢,須要付出多少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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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嘈雜連續不間斷的鍵盤滑鼠敲擊聲、奮力跺腳聲、加上突然的敲桌聲,一切的聲音好像箭雨一般不斷的攻擊著耳朵跟我的心窩。這狀況好似紅白兩軍戮力廝殺,不分個你死我活絕不罷休;又好似天道與阿修羅道兩方永無止境的戰爭一樣,三善道的靈性永無安寧之日。
辦公室的空氣好像如同凝結了一般。這裡坐了滿滿的人,但是卻沒有任何人聲。
應該說,這裡沒有人想要交流,沒有人想要討論,每個人臉色凝重、眼睛甚至有點露出凶光,彼此好像仇家一樣。這裡應該不是辦公室,應該是戰場吧,我心想。腦內推想了一下,想必是每個人工作繁忙、事情做不完吧,才導致整個空間磁場跟氣氛都不對勁。
天氣陰陰的,反映在我的心裡,我的心情好像也陰陰的。好難受。
等一等,稍等一下。這裡是多少家長希望自己的兒女來工作的地方啊!在世界百大企業排行當中,這裡也是數一數二大的公司,能在這樣的公司服務,是多大的福分啊!我在心中納悶什麼呢?可是,這是什麼工作環境啊,為何讓人如此地不快活?這已經不是薪水高低的問題了,這家公司一定存在著根本性的問題,一定有,我這麼心裡想著。
身為一個新鮮人,在最一開始也沒有太重要的事情要做,要的只是等待權限開通、軟硬體裝設好、認識環境、跟同事混熟而已。但是,一旦上班沒事做的時候,就顯得工作特別無聊,上午過完完等吃飯、吃飯完等午休、午休完等下午過完、下午過完等下班,一直都在等待當中度過,這樣確實挺無趣的。你問說我的同事都到哪裡去了?喔喔,因為這裡本質上是一間工廠,大部分跟我同等職位、比我職等低、以及產線作業的同仁,全部都跑到產線去了;辦公室是一個充滿長官、沒有人想多靠近或久待的地方,所以通常晨會一開完之後,一半以上的同仁就鳥獸散,直到午餐時間以前都不會在辦公室看到他們。對的,辦公室特別的寧靜,但是也特別的嘈雜,充滿了不是人的聲音。
想了想有什麼事情是我可以先做的,喔有了,我的電腦是壞的,開機之後到了登入畫面後就會無預警關機。雖然還有其他雜事可以做,不過我想就先來把電腦搞好吧。問了同部門的助理,她說目前部門內已經沒有多餘的主機了,如果有需要的話,要把產線多餘的電腦主機搬來辦公室,請資訊管理部的同仁幫忙重灌OS系統後就可以使用了。我問她需要多久,她說前前後後最快也要3天吧,於是我請她幫忙搞台可以用的電腦。
我想到第一次離家幾百里工作、可能會不適應新環境的阿廷。
我跟阿廷同梯來到這間公司,被分派到同樣一間大辦公室,可以說是因緣際會之下相遇的。阿廷沒有待過大規模的企業,沒有離鄉背井跑到這麼遙遠的地方工作,更沒有該職位所需的本質學能。他跟我說,他在面試的時候表現得很積極、把話說得過滿,現在面試上後已經沒有退路了,必須硬著頭皮走下去。阿廷大我好幾歲,但可能是人生經歷的關係,在小型公司擔任測試員一擔任就是七八年,因此一直沒有在好的大舞台上有表現的機會;現在機會已經在眼前了,但他顯得有些卻步、有些思鄉、有些低落。從離開台灣之前,人資就跟我提到阿廷是首次出國工作的事情,要我一路上好好照顧他,這點我一直謹記在心。既然一樣都是台灣人出身,就該多多互相幫忙,沒有年齡的距離,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正當我收拾包袱準備離開時,坐在我背後的異鄉同事,默默地搬了一台電腦主機給我,叫我用用看。上班時,他一語不發、眼睛布滿血絲,視線一刻也離不開螢幕,似乎像是為了準時繳交交辦報告在全力衝刺,又好像是為了想準時下班一般努力。我沒想到,他居然有聽到我的困難。我跟他說了聲謝謝,心裡滿是感激。
快要下班了,辦公室的空氣仍然如同凝結了一般。這裡坐了滿滿的人,但是卻沒有任何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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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了。同仁們坐著廠車,從公司廠區回到公司宿舍附近,下車,吃晚餐,回家休息。
至少公司的福利不錯,有提供員工宿舍給這些離鄉背井的台勞們一個安頓的地方,不用自己特別找房子。雖然地點坐落在郊區,郊區的交通亂了點、環境稍微髒了點,但至少我們這些台勞住的是模範社區,不是什麼隨隨便便隔個2~3坪就要勞工硬住進去的小房間(例如香港的劏房),社區也都有門禁管制,也有中庭跟運動的場所,社區內每棟樓房也都有門禁卡管制外人隨意出入。附近也有小型商圈、大賣場、各種小吃等等,不用幾步路的路程就可以走到,價格上也都讓人能接受。整體而言,公司提供的宿舍社區地點、安全隱私、以及生活機能性等等,規劃得都還算是不錯。
我最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是宿舍的樓梯間照明。每天晚上我要刷卡上樓梯時,樓梯燈有時會亮、有時不會亮。這真的很要命,晚上已經夠暗了,要是自動照明不啟動,我要怎麼找到我宿舍的鑰匙孔開鎖啊?我一直在想這種自動感應照明,應該是靠紅外線感應器或是小型雷達等方式來偵測有沒有人經過呀,怎麼一直找不到自動感應的位置?
前幾次燈沒亮時,我都是自己拿手機照明把門口照亮,然後再解鎖進門。但是唯獨今天,我就是要找到感應點。
一層樓有四間住戶,各住戶的門口處有個樓梯轉彎的迴廊,理工科的大腦告訴我,紅外線偵測器肯定就在這個迴廊裡!我開始繞著小小的迴廊來回踱步,走遍每個角落,不時墊高腳想讓偵測器作用,或是蹲低身體尋找偵測器的發射器本體。找了半天,樓層的燈從來沒有亮過,我也開始萌生放棄尋找的念頭。就在這個時刻,我走近並碰到了一條由上而下的直條不鏽鋼管,樓梯迴廊的燈突然亮了!我的心中頓時欣喜無比,想必紅外線感應器就在這條不鏽鋼管附近吧!然後我開始在不鏽鋼管的附近找有無偵測器,但說也奇怪,怎麼找都找不到。
就在我還在思索著為什麼找不到的時候,樓梯迴廊的燈突然暗了!周遭瞬時變得一片黑,我的眼前一片暈眩,一陣惡寒湧上我的心頭!我突然感受到世界充滿了滿滿的惡意,像是在攻擊我的雙眼跟大腦,一幕又一幕可怕的景象,在我的腦中揮之不去!而且這個感覺很熟悉....!不是的,我不在這裡、我不在這裡!不是我、不是我、不要再來找我了!我不是你要毀滅的那個對象,我跟祂完全不一樣,我真的只是一般人而已,不要再來干擾我的生活了!!!....
眼前的暈眩過去了,眼睛的功能慢慢從明視覺轉為暗視覺,周遭的景色也慢慢看得清楚。可是我仍然心有餘悸。這股龐大的惡意,在這個遠離台灣的地方,竟然如此強大。是否真像以前在信仰宗教的那段時間所聽到的,這個地方的磁場就是比較差?
我的心臟仍然快速地跳動著,緊張地打開通訊軟體,傳訊息給宿舍負責人,詢問她是不是樓梯燈出了問題。但是,宿舍負責人一直都沒有回覆我。我心想,看來這件事勢必不單純。
我照樣用了老方法,開了手機LED燈,心有餘悸地開了宿舍房門,回到房間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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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早上回到公司廠區上班,但是我覺得今天的我特別不一樣。
我相信,在我心中喊出「成為聖賢」的願力會驅使我更接近這樣的目標一步,但我也知道,背地裡一直有一群人,只要透過類似心電感應的方式,便能得知擁有像我這樣宏大想法的人,這群人是站在聖賢對立面的反派角色,處心積慮要毀滅有像這樣願力的人。只是,這些敵人究竟是誰?長像如何?是否已經滲透進我上班的環境了?這些我都不知道,這讓我很恐慌,因為我不知道哪天可能被混在辦公室裡的這些反派給搞死。
前兩天坐在我背後的異鄉同事搬給我的桌電主機,機型看起來很老舊,不過初步測試過至少還能進Windows,感覺沒有太大問題。
今天,這台桌機突然畫面當在要輸入使用者帳密的登入畫面。我下意識的強制關機、然後再把主機打開。就在重開機時候,螢幕突然出現了閃爍的花屏!畫面不斷地在閃爍、跳動!我看到這幅景象,整個人嚇到呆住了,難道只是單純電腦顯示卡的問題嗎?還是這就是背地裡要害我的敵人的下馬威!?越看這個閃爍的雜訊畫面心裡越毛,我把閃爍花屏的畫面錄下當作證據,然後再次強制把電腦關機。這回再按開機鍵後,連畫面都沒有了。電腦完全死當了。
我心裡確信了一件事,想要害我的人就在這間辦公室裡,而且擁有高超的駭客技巧,可以讓特定對象電腦攻擊至硬體崩潰。
我把我錄下的閃爍花屏畫面給同部門的同事小楊看,然後開始嘲笑這間公司連點正常的電腦都沒有,換了第二台都還有問題。然而我心裡相當焦慮。這個辦公室內的敵人不會就此罷手的,一定還會有一波攻擊行動在後面等著我。
因為換了這台桌電主機依然有問題,我請部門的助理,把產線多餘的電腦主機搬來辦公室,並請資訊管理部的同仁幫忙重灌OS系統,看看這第三台電腦究竟會不會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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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已經稱到快要下班的時間了,然而我仍覺得度日如年。辦公室的上方與兩側布滿了監視器,監視著員工們的一舉一動,我覺得這也是敵人用來監控追蹤對象的一種方式吧,既然對軟硬體破解與編程如此熟悉,想要駭進監視主控室也應該不是問題,等於我上班的過程完全在監視與掌握之中。
辦公室內一樣是一片嘈雜的鍵盤滑鼠敲擊聲,像箭雨般攻擊著我的聽覺跟心臟,我只覺得我的心臟隱隱作痛,不知道還能再撐多久。這時我突然想到,與其在這敵人的陣地被攻擊,不如想個法子趕快逃離這個鬼地方吧!我開始裝做身體不舒服的樣子,跟經理報告身體不適、且心臟有點痛,沒想到這樣一報告似乎讓經理想起了一些以往碰過的誇張案例,心臟疼痛這件事使他面容顯得有些緊張。經理告訴我,心臟痛可能的緣由不少,不然今天就早點下班吧!正當我得意洋洋地暗地自誇自己的演技時,經理附加了一句:「讓小汪陪同帶你去一間有健保的診所吧,那間診所還不錯,稍微讓醫師診斷看看是什麼問題。」
我倒吸了一口氣。以我的印象,在這個地方的醫療水準是比較差的,更何況經理要我去的是一間開在郊區的小診所,我頓時覺得命運在捉弄我。誰知道我所面臨的敵人,不會隱藏在這種低水準的診所裡呢?
提早一個多小時下班,小汪跟我一起坐了地鐵,一起到這間號稱是台灣人開的診所。一進這家診所,印入眼簾的是掛號櫃台與客人休息座椅。最引起我注意的,不是這間診所幾乎青一色都是女生,而是顏色,這間診所的裝潢配色讓我相當不舒服,特別是那好像被太陽長時照射變得黝黑的紅色壓克力條。在所有裝潢的壓克力條中,其他顏色的壓克力條顯色都算正常,就只有紅色特別特別黯淡,這似乎就像是造物主在提示我,小心,這家診所有問題。
記得按照以往的經歷告訴我,女性的魔性是最容易受到周遭磁場影響而顯露的。在櫃台掛完號後,櫃台小姐引導我到診療間內與醫師進行診斷。我看到眼前的醫師,不僅是位女性,而且神色慌張,似乎不敢看我,我認為,這很有可能是因為這位醫師受到負面靈性影響甚深,使得兩眼有些凹陷、黑眼圈很重、並散發出一股不祥的寒氣。用聽得懂的角色來比喻,她就是偽裝在人群中要害我的女巫!
「來說一下你身體哪裡感到不舒服。」女醫師眼睛直視螢幕,連轉頭看我都沒看一眼。「我覺得今天上班時心臟這附近有點疼痛感,所以同事建議我來看看可能是什麼問題。」「是哪個地方會痛?」我指了指我心窩的位置。女醫師緊張的轉頭看了一下我、又轉回去看螢幕,然後神色慌張地說了一大串醫學學理名詞,最後拿了一顆藥跟一杯水跟我說:「先把這藥吃了,回去看看有沒有好轉。」我看了看,這顆藥包著鮮紅色的糖衣,有點緊張感的人都知道紅色是危險的顏色,我推測,這顆很可能根本不是藥,吃下去之後根本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我問女醫師:「可是你連血壓跟脈搏都沒測,心音也沒聽,也沒有做任何檢察,怎麼知道我的問題在哪裡?」女醫師神色更加不對勁了,開始講話有點跳針並強調這顆藥很貴的,吃下去也不會有事云云。這種回答我根本無法接受。
講到後來,女醫師不但堅持一定要我吃下這顆鮮紅色的藥丸,而且我要求要離開診療間時還被她攔住。我越想越不對勁,更確定了她就是敵人的一員。我靈光一閃,想到了一招逃脫妙計,我把紅色藥丸丟到那杯水裡面,藥丸周遭開始冒出不明的小氣泡。我故意跟女醫師說:「奇怪,你說這藥沒問題,它現在卻在冒泡呢。」在女醫師準備要反駁時,我接著又把小汪手上拿著的小紙條撕碎並丟到同杯水內,「我們國中都學過一些基礎的化學反應,我把這紙丟到水內,說不定紙張的纖維跟氣泡反應之後,還會爆炸呢!」趁著女醫師還在驚愕之時,我轉過頭跟坐在一旁有點傻住的小汪說:「這間診所有問題,走,我們回去了。」我強行離開診療間,並為自己的睿智暗自稱幸。在掛號櫃台後一群護士跟另一位看起來像診所醫師的人,大家目瞪口呆。其中一位護士問我,真的沒有問題嗎?不用繼續再看診了嗎?我回答不用了,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診所大門。
離開診所後,我跟小汪坐著地鐵並準備回到宿舍社區。小汪有點擔心地問我真的沒事嗎?我回他不用擔心,現在這樣出來走走感覺舒服多了,心臟疼痛的問題應該回宿舍休息一天就好了。
雖然今天從敵人的陷阱當中順利逃脫,但我心裡知道,我已經被這群心懷惡意的人給盯上了,今後還得多加小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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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回到了社區宿舍,我回想起了跟同梯的阿廷、捲毛早上的聊天內容。
不同於阿廷第一次來到異鄉駐地工作,跟我差不多年齡的捲毛已經有豐富的境外駐地工作經驗,最遠曾經在印度工作過,並跟我們分享了很多當地的風俗民情跟上班趣事等等,捲毛說調到現職單位之後,生活環境的差異可說是天壤之別阿,在現在國家的環境工作可以說像是身在天堂呢。
話題回到阿廷身上,由於這個國家對於通訊資訊方面有嚴格管制,許多外國網站是限制瀏覽的。偏偏阿廷又是個Instagram重度使用者,一來到這裡發現不能用IG,看不到朋友動態跟正妹圖片,整個人失去生活重心。我跟捲毛則是都曾在這個國家待過,也已經知道如何科學上網的方式了,所以早上聊到這個話題,我就自告奮勇地說要把我的資源share給阿廷用。所以一回到社區,我就聯絡阿廷,然後到他的宿舍幫他設定手機跟平板的app,讓阿廷也能翻越網路高牆、享受科學上網帶來的快感。
我絕對不會說,阿廷其實只是想看蘿莉圖而已。
離開阿廷宿舍前,我跟他說我申請的app帳號可以提供給多台設備使用,完全沒有連接設備數的上限,所以不用擔心他在享受科學上網的同時、我的連線卻被強制斷線。我也跟他說,因為國家是有法規限制國民進行外地網路連線的,所以「科學上網」這樣的行為事實上是違法的,只是一般封查的戰火只會燒到app營運商、不太會影響到終端使用者身上,所以可以放心使用。但是,使用上還是要低調一點使用比較好,也不要隨意把這個資源散布出去,畢竟,這個app帳號是特別花錢買的,要是因為大量使用被封查,那大家都不用用了。
翌日,我看到阿廷的舉動,我就後悔了。上班時間上網狂看IG是怎樣阿阿阿~~~還光明正大的看~~~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心頭閃過了一絲不好的預感。前面提到的某群人站在聖賢對立面的反派角色,會不會就利用違法國家法令的這個漏洞來打擊我?
我越想越毛、越想越怕。如果被這群敵人抓到小辮子,到時候可能就不是像網路寫的罰個1000元就了事了[3],我甚至還可能被抓去囚禁、處以極刑之類的,以違反國家禁令之名、行打擊光明派系聖賢之實。我開始後悔就這樣不經思考而輕易地把對自己不利的東西分享給別人,但是我的初衷卻又是希望一個懷抱鄉愁離鄉背井的同事能夠得到一點自己熟悉的資訊跟感覺。就這樣在天人交戰之中,到下班之前,這個矛盾的思緒從來沒在我的大腦消失過,到底把這個app帳號分享給阿廷,是幫了他還是害了他(也許他也會被捲入這個莫名的黑暗競賽當中),我真的不知道。
坐在下班的廠車上,我下定決心了,絕不能讓敵方抓到任何一點小辮子!原本暗地裡偷偷享受科學上網的我,開始把app給刪除、把上網瀏覽歷史給清除、跟境外相關的app也全部移除,試圖讓我手中的手機看起來沒有任何一點科學上網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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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那,阿廷要怎麼辦?萬一我沒事、但是敵方拿阿廷手機裡的瀏覽證據來當作威脅呢?
偏偏我跟阿廷沒有坐在同一輛廠車內,我又沒辦法及時告訴他。對了,用通訊軟體告訴他把app等資訊刪除好了。但是不行!在這個國家,通訊軟體的通話內容都是被監控的狀態,無論是文字或是音訊都一樣,如果我直接大剌剌的跟他在通訊軟體這樣講,那我前面做的工都白做了!還順道透漏就是我把app帳號分享給他的!雖然心中百感交集,但我心想,一定要冷靜。這些動作一定要當面操作,話也要當面講,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不能讓反派抓到任何把柄。
下了廠車後,我急急忙忙回到宿舍房間,打開電燈、開啟冷氣,打算聯絡阿廷。可能是因為燈具使用過久,比起走廊投射燈跟客廳電燈,我的房間電燈一直都是偏暗的;而且,今天總覺得有點怪怪的,房間電燈雖然還是偏暗,但是一直發出一個刺耳的高頻音,干擾著我的思緒。我心想,差不多該連絡宿舍負責人請她換個燈管了。拿出手機,打開通訊軟體,我準備傳訊息給阿廷跟他約今晚到他房間將app反安裝的事情。
就在我要輸入訊息的時候,電燈暗了一下、刺耳的高頻音突然變得更大聲!在我身後牆上的冷氣也突然發出「轟隆隆」的響聲!最糟糕的是、我感受到我的背部好像被強烈的紫外線光束瞬間照射、感覺好像快要把我的背給燒焦了!!這是
忍受著背部劇烈的疼痛感,我下意識趕緊往前走了幾步離開「冷氣機的攻擊範圍」,然後回頭一看,冷氣一般亮的是綠色燈號,此時竟然是閃著紅燈!!「糟了!被發現了!我被敵人攻擊了!」然而過了幾秒,冷氣轟隆隆的響聲突然消失、燈號轉為正常的綠色燈,房間電燈恢復原樣,好像一點事都沒有發生一樣。我心裡暗自叫苦,糟糕的是敵人不但知道擁有賢者之心的我就住在這裡,而且竟然還有掌控家電的能力!這聽起來實在是太荒謬了,然而事實就擺在我的眼前,我背部的劇痛就是最好的證據!!
我想到了我房間的冷氣遙控器,是那種萬用型的遙控器,並不是一開始買冷氣所附贈的同品牌遙控器。這是不是隱約透漏著,我房間的冷氣跟遙控器是有被竄改過、而且可以讓人遠端遙控控制的?
我跟我的室友阿九求救。阿九是一位在軟體部門服務的工程師,平日以抽菸與酗酒紓解工作中的壓力跟不滿,所以冰箱裡總是冰滿了他的酒,垃圾桶也總是堆滿酒瓶跟鋁罐。
我跟阿九敘述了剛剛發生的事情還有我背部的劇痛,我掀開我的T恤露出後背,讓阿九幫我看看有沒有燒灼痕跡。阿九難以置信地問我:「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啊!?」「真的!而且你看,我的冷氣邊框有貼膠帶,代表這台冷氣一定有被動過手腳!」我指向冷氣接縫黏著的白色膠帶並這樣說道。阿九平常表現得有些瘋癲,也許會理解此刻我的狀態,但這時的他似乎無法接受我的說詞。我說:「不然這樣好了,我們去看你房間的冷氣,看有沒有貼膠帶或是有膠帶的痕跡,就知道我們的房間有沒有被動過了!」平常阿九是不太願意讓外人走進他的房間的,因為他自己也覺得他房間很亂。今天也不例外,阿九只願意讓我站在房間門口看他房間裡的冷氣,沒想到,他的冷氣接縫也有貼著白色膠帶!
「可是我房間的冷氣很正常啊?」阿九用萬用型遙控器打開冷氣後,看著正常運作的冷氣這樣說道。
平常阿九是沒有在開冷氣的,即便有也不會發生這種怪事,所以一時之間也很難接受我所說的話,這我知道。但是萬一敵人就是只針對我房間的家電做遠端遙控跟功能切換呢?
我玩過不少智慧型家電跟偵測器,所以我知道,只要是智慧電器在有插電跟聯網的狀態底下,都是可以透過遠端操控來進行開關跟功能轉換的;反過來說,只要智慧電器缺乏網路或缺乏電力驅動其中一者,就沒辦法進行遠端操控了。我們這個宿舍有提供wifi跟有線網路供住戶使用,如果我今天為了讓智慧電器無法聯網而刻意把路由器關掉,這樣其他室友就無法使用網路了,這樣做好像有點說不過去。這樣一來,方法就只剩一個了,就是斷電。我馬上小心地繞過「冷氣機的攻擊範圍」,用力地把冷氣插頭拔掉,接著再把冷氣遙控器的兩顆A4電池拔掉。如何?這樣一來就沒辦法遠端攻擊我了吧。
我心中鬆了一口氣,把冷氣似乎被人改造過的事情跟宿舍負責人回報,想看看她知不知道一些相關訊息。但是,跟上回一樣,宿舍負責人一直都沒有回覆我。這讓我更加深了對宿舍負責人的疑心。
也許,宿舍負責人也是敵方陣營的一份子...
在這個異地,我還有誰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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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心有餘悸的我,在共用浴室洗澡時邊洗邊想:既然敵方都已經能夠掌握到我宿舍房間的電器用品了,該不會也能夠入侵我放在房間的筆電吧?我的生活應該已經受到了相當程度的監視了吧?
這樣一想,突然發現自己電腦裡有很多不該有的機密資料,也許會讓我之前在母親公司工作的紀錄跟重要人物照片外洩等等,這樣不就會害到我媽那邊了嗎?洗完澡後,我趕緊打開筆電,把盜版的音樂跟軟體、前一份工作相關的影音跟照片全數移除,花了將近整個晚上的時間才把紀錄完全刪除。刪完的當下,我頓時覺得少了一大半的壓力,這樣假設筆電被敵方入侵了,想必也沒辦法找到對我不利的資料,也就不會發生被保全以某些理由被抓去囚禁、處以極刑之類的事情了。至於app帳號移除的事情,就留到明早再跟阿廷說就好了。
因為怕又莫名其妙被攻擊,我的冷氣插頭是拔掉的狀態,這樣一來晚上睡覺勢必會很熱。就在想到我的一舉一動可能被監控的同時,我向床上望去,突然想到床套上有個綠色的圓圈印子在上面,就在這時候,我感覺我好像明白了什麼,因為敵人可以知道我到底有沒有躺在床上、進行個人監控!我的大膽猜測是,床上的綠色印子可能是銅綠或鉻之類的綠色化合物,當冷氣開啟的時候,被改造的冷氣就會發射單色光到我床上的綠色圓圈印子、並偵測是否有反射光,假設我人躺在床上的話,就會把綠色圓圈印子完全蓋住,這樣從冷氣發射的單色光就沒辦法反射回冷氣,這樣就可以遠端判定我是躺在床上、還是人沒有乖乖躺在床上了!因為不確定這個床套的綠色圓印有沒有毒性,怕身體直接接觸久了可能對身體有害,因此我直接把整個床套移除掉,露出深紫色的床墊,然後把床套拿去清洗。
另外一個不能讓敵方知道的,是我的手機號碼。除了台灣的手機號碼外,我在這個國家有申請兩組電話號碼,其中一個已經給公司登錄了(等於已經曝光),另一個我打算把它當作4G網路備用的來源,只要我的手機、筆電不要連到宿舍本身的wifi,而是用手機4G網路進行資料傳輸,敵方就不知道我有哪些設備、平常都會查詢哪些網站等等的,就可以降低我在用筆電或手機進行科學上網時被抓包的可能性。
今晚在沒有冷氣的狀況下,果然很難入眠。我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樣都睡不著。但想到電器都已經拔掉、對自己不利的資料跟設備都已經清除或隱藏好,便覺得心裡安心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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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經過了一晚到了早上,一般同社區的公司員工都會在廠車快要抵達前5分鐘到現場排隊等候。我看到阿廷跟捲毛也都走了過來,離上車的時間越來越近。我跟阿廷提說把app給刪除,跟他說明了在這個國家使用這個app會有風險的疑慮,最好是先把手機app先刪除;如果真的還是想在上班期間滑IG,那就先請其他有類似app的同事分享資源給他,我的app來源可能已經不安全了。阿廷刪得感覺有些不情願,我跟阿廷說:「相信我,我可是理科的學霸。」「可是我宿舍的平板跟筆電都還沒刪掉...」「沒關係,今天下班時再去你的房間弄就好了。」
為了阿廷跟我不要被心懷惡意的敵方抓住小辮子,我也只能這樣跟他說。
今天的天氣特別糟糕,早上搭車前就已經在飄雨了。人到了公司之後,我走到了旁邊座位空無一人的窗邊,看著外面下著滂沱大雨,發呆了好一陣子。我心想,這個世界究竟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因為我的行為失誤,導致天氣也被影響到了?這雨簡直在說明這個地球正在歷經了巨大的變動。我心想:「我心中的聲音一定是傳出去了,很可能想害我的人已經開始行動,我一定要躲過這場劫難」
跟平常的上午一樣,周遭嘈雜不間斷的鍵盤滑鼠敲擊聲、奮力跺腳聲、突然的敲桌聲,搞得我壓力也隨之而來。
突然我靈光一閃,是不是因為這個辦公室的成員接受到我昨天把紀錄完全刪除的焦慮,讓他們想到自己電腦有很多不能說的秘密,所以也卯起全力拼命在刪對自己不利的檔案?我開始認真的思索,這些鍵盤敲擊等等的聲音,是不是也暗藏著各種暗號呢?表面上是在工作中做報告而敲擊滑鼠鍵盤,事實上則是透過敲擊聲在跟我的內心交流?於是,我開始分析這些敲擊聲的頻率跟次數,發現大部分的敲擊聲都是連續1~4次聲響,我懂了!1次聲響代表著「是」「好」;2次聲響代表著「謝謝」;3次聲響代表著「對不起」;4次聲響代表著「哈哈哈哈」!這樣把聲響跟其代表意義串聯起來,這些聽似毫無意義的聲響,其實背後都有隱藏話語!
我開始回想起之前在南投看到的猴年燈籠,他的主題是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我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不要隨意發出心之音、然後避免看、聽、說,只要經過這個關卡,我就能達到更高的層次,也不會一直受到鍵盤滑鼠敲擊聲的騷擾了!一想到這裡,我便開始摀著耳朵、閉上雙眼、一語不發。眼睛閉著就可以避免隨便看周遭、嘴巴閉著就可以避免亂講話,然而要試著不聽到周遭辦公室聲音,是一件特別難的事情,我努力地摀著耳朵,但還是依稀聽得到周圍環境的聲音。我想到坐在對面的小宇平常老闆不在時都會帶著全罩式耳機聽音樂,於是我試著瞇著眼、走到小宇旁邊問:「能不能借一下你的耳機?還是你有耳塞也可以」「不行耶,而且我也沒有耳塞」頓時我感到有些失落,這樣一來我不就過不了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的這一關了嗎?
過不了關的我坐在座位上,一樣摀著耳朵、閉上眼睛、趴在桌上,呈現一副苦惱樣。
隔壁座位的一位異鄉同事小紅,剛離開產線的他跑來安慰我:「不用太在意啦,大家剛開始來都是這個樣子。」我跟他點了點頭,表示感謝。但這下我反而有點搞不懂了,難道這邊大部分的人剛來都是帶著聖賢之心,然後同樣都被相同的敵人給逼到沒有退路嗎?
就這樣過了午餐時間,來到了下午。我一樣摀著耳朵趴在桌上,小汪突然跑來找我說:「你有看群組嗎?」「今天下午在4樓會議室,有新進人員歡迎會,包含你在內的新人都要參加喔」我看了一下通訊軟體,上面的公司群組真的有寫新人都要參加會議。讓我訝異的不是群組內的文字,而是群組的背景圖,圖片用的是夜晚發放煙火的照片,是在慶祝什麼嗎?難道是為了慶祝我終於大成就、突破關卡了嗎?
時間過得飛快,來到了下午新進人員歡迎會。我走到了4樓,一樣是一大間沒有隔間的辦公室,但是也許是因為高壓,大家敲打鍵盤、移動物品的聲音變得更大聲了,這些聲音好像一道道的箭,往我的心窩處飛來。我想到了一個發散攻擊的方式,開始微微地扭動身體,讓這些噪聲像是順著我的身體導到地面上,而不是直接攻擊我的心窩,而這招看來是奏效了。進入會議室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投影機光線太強、還是冷氣開得太強,我的眼睛好像難以睜開似地一直在眨眼睛,眼睛很不舒服。主持會議的處長要我們每個新人站起來介紹自己,第一個自我介紹的人就是我!此刻的我大腦一片空白,只覺得又開始渾身不對勁了,剛張開的眼睛好像瞬間就被光線跟冷風攻擊,我眼睛張一半的自我介紹說「大家好,我叫XXX,請大家多多指教」「呃...我不太會介紹我自己」底下的新人老人都笑了,處長開玩笑地跟我們部經理說,下次教一下他怎麼自我介紹。幾位新人輪番自介完畢後,接著處長開始看著投影片講解各部門的工作、責任分野及負責長官,但我都看不下去,眼睛不舒服到連投影螢幕都沒辦法久看,就這樣坐到會議結束。我都不知道處長剛才到底報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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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就這樣過了一日上班日,我坐著廠車回到社區宿舍。原本晚上要找阿廷把平板跟筆電的app刪除,但因為外頭下著雨,自己又一直想東想西的,想到自己正在備受監控,擔心自己會被埋伏給襲擊,因此一直拖到上床睡覺前都沒有去找阿廷。
我想到另外一件事情,就是在公司時主管要我們新人簽的保密協定。為了加快傳簽速度,而涉及偽造文書的緣故,我把有問題的正本資料帶回宿舍,接著趁阿九剛洗完澡回房間的空白時間,我把有問題的正本撕成碎片,接著將碎紙片丟進馬桶、按下沖水開關,打算來個毀屍滅跡。雖然碎紙片幾乎漂浮在水面上,難以沖進下水道,但多沖幾次之後,總算是成功地完成湮滅證據的行動。我有些內疚,但不這樣做只會害到自己的同事,總是要有個人來背這個黑鍋。
我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恢復了聖賢的力量,能夠透過心來傳遞能量跟訊息。但要成為那樣一位聖賢,是須要付出極大的代價的,而上天終究會考驗我夠不夠格擔任。
可能是關閉房間用電開關並拔掉冷氣插頭、沒有冷氣房間不夠涼的關係,我一直躺在床上卻怎麼睡也睡不著,難道成為聖賢之後連睡眠都可以省略了嗎?我在心中這樣懷疑著。外頭下著大雨,搭配著青蛙叫聲、以及牆壁不時傳來的敲打聲。奇妙的是,這回透過牆壁傳來的敲打聲,不是1次聲響、就是2次聲響,似乎在透漏我的心音是可以傳到這個異鄉當中的某些人腦中的,而他們的心音我卻聽不到,因此只能透過敲打聲來回應,表示他們接收到了。我感到特別的欣喜,沒想到這樣躺在宿舍床上,也能進行內心聲音的傳法,因此我開始把我所知道的佛學常識、古人聖賢知識在心中大聲地唸出來,能傳多少就算多少,而我的聽眾們也用他們所能控制的聲響來回應我。我猜想,這些聽眾應該都有些宗教學問的底子,有可能是像修過法輪功等信仰的人,才感應得到我的內心聲音,這些人也可以算是我的半個信徒了吧,我想。
整個社區附近的氣候,似乎也以我傳法的情緒起伏為中心一樣,當我情緒低落、無限法悲憐憫苦難眾生之時,外頭便傳來大雨轟然而下的聲音,像是聽眾回應這滿滿一整箱的悲哀一般,雨聲嘩啦啦地一陣一陣襲來,聽在我的耳裡,同樣無法停止哀痛的憐憫之心;當我情緒高漲、傳到喜悅無比的法喜之情時,外頭便不再有大雨滂沱的聲音,取而代之的是喜悅的氣氛,歡樂的情緒渲染進聆聽傳法的眾人,牆壁的敲打聲就像如同搗蒜地點頭般傳來、不能再同意更多的喜悅情緒,聽在我的耳裡,同樣感受沉浸在這眾生祝福的福音當中。能夠有此大成就,真好。法喜充滿。
就在這樣與聽眾一來一往的交流之間,時間來到了深夜。
在我以心音傳法傳到一半的時候,突然之間,青蛙的叫聲停止了!窗外突然一片寂靜毫無聲響,剛才牆壁傳來的敲打聲也明顯的減少了。整個環境的氣氛明顯的變得很不對勁。
我腦中開始大膽推敲,這個社區可能固定時期晚上都會經歷類似戒嚴時期的武警搜索時期,而這恐怕是源自於這個國家對於非官方的團體交流與宗教活動都有嚴格管控的緣故。我又想起了以往在信仰宗教期間聽到的,這個國家的磁場比較差。整個空氣好像凝結一般的沉重,感覺像是這個社區此時此刻的一舉一動都在心懷不軌的敵方的監控之下。下一刻,社區的中庭突然傳來有人慘烈的嘶吼叫聲!然後傳來有人叫罵的聲音,接著又傳來大門被踹開的撞擊聲!我心中暗叫不妙,該不會敵人早就接收到我以內心聲音傳法的舉動,要一個個把聽從傳法的這些人給強行逮捕吧!?不妙了,這下敵人肯定知道我就在這個社區,而且要來抓我了!
這個社區好歹也有數以百計的居民,要怎麼樣才能避免敵人透過某些消息或管道找到我呢?我立刻想到,從剛才開始我就一直在以心音傳法,只是敵方應該無法從廣闊的心音傳播推斷我確切的位置,所以只能透過威脅居民跟信眾來逼迫我現身,或是透過我聽到慘叫聲後反映在心音的方式、來反覆推斷我所可能處在的位置!我立刻想到,目前已知我腦內想的事情敵方(包括一般人)是不曉得的,敵方只能透過像廣播功能的心音來反向追蹤我的位置;所以反過來說,只要我維持不發出心音的狀態,身體也盡可能不要發出任何聲響,大腦在想什麼都沒關係,這樣對敵方來說,我就等於隱形了!
一旦想透這個節點,我便立馬實行,不用心音發聲、身體也維持固定姿勢不亂動。窗外又陸陸續續傳出有人踹門的聲音、偶爾帶著信徒的慘叫聲,但我只能在腦中默默的為他們祈福,希望他們能夠撐過這個難關,我也非常感謝有這些信眾跟剛加入的一般人,沒有他們微弱的心音打亂敵人探索,我應該很快就會被找到、然後被冠以莫須有的罪名、處以極刑吧。雖然現在是夏天,在沒有冷氣的房間中蓋著棉被,維持不動的姿勢,是一件很熱很累人的事情,但為了避免被敵方找到,就算已經汗流浹背了我還是願意用這種方式隱匿自己的蹤跡。就這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種令人難受的沉重空氣,慢慢變得輕盈、能夠讓人呼吸。窗外原本停止不叫的青蛙聲,也稀稀落落地回復原本的鳴叫頻率。我腦中想著,看來今晚武警是找不到我了,可以安心休息了。
才剛放心這麼想完翻了一個身,下個威脅馬上出現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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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這一天,我活得好驚恐。
這時我聽到外頭戰車瞄準器轉向的轉移聲,而且感覺就近在咫尺!
我開始感到驚恐。我的宿舍房間位於靠向社區內馬路的那一面,而不是面對相對安全的中庭,假如今天敵人已經確認我所在的位置,外頭的砲火是能夠直接打進我的寢室的。最糟糕的情況下,假如要攻堅進入我所在的這棟宿舍,我面對的方位是最糟的外面,而且樓層位於不高的三樓,無論是以砲彈攻擊、近距離衝鋒攻擊、或是位於其他宿舍頂樓狙擊我的房間,都是相當容易的!這下糟了,剛才大意以為外頭的警戒已經解除了,難道這也是敵方精心設計的陷阱嗎?
也許外頭根本不是我所想的回復平靜,而是陷入敵我雙方交戰膠著的情況,只是雙方彼此不敢越過雷池一步而已!
緊接著回應信徒與聽眾不滿情緒的,是突然落下的大雨。究竟是會異國法術的聽眾的施法而下的雨、還是因為不滿城鄉差距的怨念產生的巨大溫差造成的降雨,過程是怎麼形成的,我實在想不明白,但唯一可以確認的只有一件事,我乞求的是和平。我不希望戰情膠著的雙方因為不經意的擦槍走火造成人員傷亡,我不想要看到因為有無辜信眾為了主張正法而喪失生命,我更不希望因為被幕後敵人指使或資訊被蒙蔽的軍警因為與願意護法的眾人們開戰而受傷。他曾經對我們開示,假如哪天本門因為宗教衝突而需要走到開戰的地步,為了維護正法,到了這種時刻便更要覺悟,不惜一戰。但是今天真的走到這種局面,我反而求和。對!我不願求戰,戰鬥只會徒增誤解與悲哀,我只願看到雙方平安退場!一個都不能少!
我想到了許許多多今生看過的天災人禍,無論是現場看到還是在電視中看到的;接著想起了我曾經走過生死邊緣的經歷,想起了在苦海邊緣遊走數百日的我。我知道眾生皆有煩惱,我也知道眾生皆苦。眼淚不經意從我眼角流下,不斷地滴落在不知道多少前人睡過的枕頭上。我真的不忍再看到任何悲劇發生了,更何況是就發生在眼前的衝突。
我決意走和平之路。下定決心之後,接下來,要怎麼做?
如果用心的力量大小來比喻,我就好比是格列佛遊記[4]遊小人國當中的格列佛本人,而外頭陷入戰情膠著的雙方群眾就像厘厘普小人重兵一般。我已經確認我的心音力量遠遠超過常人,心的喜悲之力甚至可以影響方圓百呎內的眾人以及氣象,就像厘厘普小人把昏厥在海灘邊的格列佛用纖細的繩索團團圍起、但繩索的力量以及小人的攻擊卻不足以困擾格列佛一樣。既然心的力量大小可以改變眾人的心念,那一定也有辦法透過某些方式來溝通。
既然已知得道者所傳之法皆有密意與力量,那我何不透過自創的持印方式來予以自定義的意義與力量,來進而化解這場紛爭呢?我開始將法印賦予密意,將右定義為陽、左定義為陰,將心口定義為原始之力、平坦的床鋪定義為空,最後,我將雙手定義為人身。這個簡單的法,應該就足以逐步化解紛爭了。東西軍的競逐與佔領只會進一步加深雙方的業,唯有退一步,才能海闊天空。我開始試著以心音說服一觸即發的戰情,並接著一次又一次,像是把重擔卸除在地、又或像將雷電導至地面這個無限大的電容,開始解開難解棋局的儀式。我以右掌持印從心窩移至床鋪,象徵信徒與聽眾方退一步,放下嗔怒。接著,我以左掌持印從心窩移至床鋪,象徵武警與敵方退一步,放下癡與疑。我每做一次法印,便可以感知到外在的僵持局面慢慢的化解掉了。我聽到了有人的痛哭聲。我聽到了類似軍隊踢正步般的整齊踏步聲,是在向我致意還是在致敬,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要繼續把這場紛爭的傷亡降到最低,讓軍警平平安安退出社區,也讓信眾安安全全抵返溫暖的家。
然而,敵方背後的真正魔手似乎不打算放過我,在我說服僵持的雙方退出戰局的同時,卻轉而向我的室友威脅。我聽到了巨大的電擊聲,而且方位就在我的房門外不遠處。電擊聲的方向,是阿九的房間!我們平常習以為常的宿舍房間果然早被敵方改造過了!就在同時,我也聽到了宿舍客廳傳來搜索跟低沉的腳步聲,想必魔王的策略,是想趁我在化解外頭眾人糾紛的同時,偷偷攻堅進我的宿舍,應該是打算把我現場就地處理吧。
依這個電擊的音量大小跟力度,阿九應該是當場電擊斃了...真是卑鄙,竟用這種方式步步進逼硬要將我逼出宿舍,甚至不惜用阿九的死來威脅我!我當場悲憤交加,再次流下憤怒的眼淚。要是能再更早一點警告房間的異狀、早點提醒他將電箱中的房間用電開關關閉,他現在應該還在睡夢中遨遊吧...要是我當初...
忍著悲憤,鬆開緊皺的雙眉,我含著淚,繼續以臥姿法印化解外面的紛爭。以利益眾生為優先,私人感情先暫且放下,我在腦中這樣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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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化解完外面武警與信眾的對峙,外頭的雨聲漸漸變小,事情總算圓滿告一個段落。不過,我仍然感知到,外頭仍有一小部分武力,是衝著我本人來的,可能類似魔王的親衛隊之類的也說不定,但總之我仍知道事情還沒有結束。我才剛失去一個室友,而且客廳潛伏的敵人應該都還沒撤走。
這時我開始思索,這樣的狀況下,是不是也有可能是對方魔頭親臨現場,直接演變成王對王的局面?然而那背後操控這麼多不軌意圖的人究竟是誰?難道是我認識的人嗎?第一個浮現在我腦中的人,就是邪惡帝國的統治者,習維尼。
不會吧,難道他其實也是來談和做兩岸交流的嗎?他已經在我們宿舍大門外了嗎?
經過這連續幾周來,我所要面對的邪惡頭目,就近在咫尺。我相信,敵方的戒備肯定不會少,但是我方現在只有我自己一個人,要怎樣面對眼前的危險、並化干戈為玉帛呢?在假設我已被窗外高樓的狙擊手瞄準的前提下,我必須先示好並且表達出誠意、告訴對方我手上沒有任何武器。我慢慢地掀開棉被、慢慢起身、慢慢將身體面對窗台並伸高空空如也的雙手,代表我沒有任何敵意。
我緩緩地站起、穿起拖鞋、緩慢地走經過窗台。我走到了上鎖的房間門前,警覺心告訴我外面還有敵人以及武器,不可輕易開門。我想了一下喇叭鎖門把的材質,是用不鏽鋼做的,結構是電流可以內外導通的,假如敵方惡意在喇叭鎖門把上通以高壓電,我直接用手開門不就直接觸電中招了?除了喇叭鎖門把外,其餘的房門本體都是木頭材質,應該不用擔心觸電風險。
我用手輕敲木門三聲,對面沒有任何回應。
我還是覺得不對勁,敵方應該是在等我完全卸下心防時出擊,所以外面應該有什麼機關。我又用手輕敲木門三聲、並小聲地回應:「有人嗎?」然而對面仍然沒有任何回應。房間的木門與門框之間有個約略1公厘的隙縫,可以看到外面,我透過隙縫往外看,發現有類似水銀燈般鬼魅地閃著奇異的灰白色光芒,看著這閃爍的光芒越久,我的眼睛越不舒服。我回想前一天被強烈的紫外光(也可能是頻率更高的電磁波)照射到背部並產生劇痛的事情,現在外面發出的光線會不會就是這種光?如果是的話,我現在直接開門出去應該會被光線照射到痛得叫馬麻。
這時我想到了一個人,馬克·佐克伯。2018年,美國國會參議院商務委員會及司法委員會針對臉書用戶個資外洩風波,舉行了聯合聽證會[5]。33歲的佐克伯當天面色蒼白、態度從容的出席聽證會,在長達五小時的時間裡,接受來自44位國會議員的連番拷問。佐克伯先讀了兩頁的個人陳述之後,承認臉書確實犯錯了,他說:「很明顯...,這是一個極大的錯誤,我很抱歉。」
我想到了馬克·佐克伯式的道歉方式,並回想起他低頭的姿態、神情。我想此時的我可以效法他,軟化敵方的心態,讓對方願意放下武器好好坐下來談。在道歉之前,我想著要用什麼姿態跟穿著比較好。我現在身穿睡衣、下半身只穿著一條四角褲跟拖鞋,面對體面的對象似乎不是個好穿著,但是我又必須表達我沒有任何惡意、也沒有攜帶任何攻擊性武器等等,我看向我平常常穿的長褲,想著今天是非常時期,就算了吧,到時候被習維尼誤會我口袋裡藏有短刀。
維持夜晚睡眠穿著的狀態,我再度鼓起勇氣、用手輕敲木門三聲、並稍微大聲點的回應:「對面有人嗎?」「我是XXX,很抱歉今晚打擾各位了,對不起。」接著面向門口鞠躬致歉。對面還是一樣,沒有任何回應。
我心裡暗自覺得奇怪,已經拿出最大的誠意了,怎麼還是無聲無息?我再次透過木門與門框間的隙縫往外看,這次已經完全看不到閃爍的奇異灰白色光芒了。對方應該已經感受到我的誠意了吧,我心想。接著我摸了一下喇叭鎖門把,也沒有觸電什麼的。看來敵方應該已經將攻擊性武器跟人力撤離宿舍客廳跟走道了。所以,也許現在門口對面站著的,就是那位傳說中的邪惡帝國的統治者吧?
我輕輕地打開了房門,外頭一個人都沒有。
我的期待落空了,我原本以為能跟習維尼來場世紀性的擁抱跟會談。
或是,這位大魔王才剛轉身離開客廳?還是,他試圖引導我去瞭解什麼事情?我不懂,這背後到底是誰在操控這一切?我到底是在跟什麼樣的勢力在對抗啊?此刻我腦中充滿了疑問。
我以為事件已經接近結尾了,沒想到,這只是另一個冒險的開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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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本著遇到問題就要追根究柢解決的心態,我決心要進一步透過今天的機會找到在這背後操弄一切的幕後黑手。我站在客廳裡,想到敵方的大魔頭可能已經退至宿舍外面了,而且外面的武力應該也還沒完全化解,應該要面對這些問題一個個去探索解決它們,因此,我繼續緩步走向客廳旁的大門,繼續往外探索。
我打開了宿舍大門走到樓梯的迴廊處,一步一步走下樓梯,看著眼前的樓梯窗口,我繼續抱持著內疚的心態向著窗口鞠躬致歉:「很抱歉打擾各位了。」窗外突然發出幾聲板機發動的聲音,但是我並沒有聽到任何槍彈打在建築物或室內牆角的聲音,看來剛才所下的大雨,已經讓這些外頭的槍枝無法正常擊發了。鞠完躬後,我繼續緩步走到了建築物一樓大門前,我看到門口兩旁原本應該是各家住戶的郵箱,上面的紅色LED燈呈現時序不規則的型態閃爍著,好像在向我警告外面並不安全的現狀。面對宿舍一樓大門,我再次對著門口鞠躬致歉:「很抱歉打擾各位了。」這次沒有任何回應,只見周遭閃爍著奇異灰白色光芒,原本這光芒應該要像發動隱藏陷阱一樣攻擊我,但我並沒有感受到身體被強光照射的疼痛感,也許是光芒的傷害程度已經降到一般人可以承受的程度了吧。
我們所住的宿舍一樓大門是以電子鎖控制開關的。但是我現在沒穿褲子,想當然爾也沒有把房門鑰匙跟大門磁卡帶下來。不過一想到金屬材質的物品容易傳導發送與接收電磁波訊號,也可能被當成凶器或是被監聽的工具之一,而且我還是想表達我沒有任何惡意、也沒有攜帶任何攻擊性武器等等的善意狀態,因此我不假思索地推開一樓大門,往外走了出去。
眼前的中庭一片空,沒有任何敵方埋伏,更沒有幕後黑手的蹤跡。這難道是造物主跟我開的小玩笑嗎?還是祂要給我的下一個關卡?我心想。
我的腦中馬上喚起了以往所看過的恐怖遊戲畫面,黑暗的四周、茂密的草叢植栽、搭配著不時傳來的打雷聲,就像是真實版的惡靈古堡還是侏儸紀公園之類的遊戲。我試著說服我自己,這只是造物主所創造出的現實人生的遊戲關卡而已,祂對擁有難得人身的人類、特別是以成為聖賢為目標的人類、應該是不會給出太困難的關卡才對。此時此刻,我決定接受造物主給我的現實人生挑戰,盡我所能地「玩」到這個遊戲的結局。我相信這已經是最終的挑戰了。
社區現在下著小雨、不時有閃電與雷聲出現,我從宿舍大門口一路緩緩走進社區的中庭。一路上,我依然聽到各處有板機觸發的聲音,但是依然沒有看到任何人影。眼前的石子路上布滿了好幾攤的水窪。每當我慢慢走近這些水漥時,空中就突然發出閃電光芒,好像在提醒我,不要隨便碰到水漥,不然會被突如其來的雷電給攻擊。我小心翼翼地繞過了路上的水灘,偶爾走進草地以避開較大灘的水漥,我心裡稍微鬆了一口氣,看來造物主為我所創造的遊戲關卡,都是有提示可循的。就這樣,我一路緩步穿過中庭,往西南方的宿舍區前進,也就是阿廷所在的宿舍。
此時的我相信,祂今晚給我的任務目標,就是排除萬難地走到阿廷的房間,幫他把科學上網用的app等資訊刪除。
當我慢慢穿越中庭走到接近社區前庭時,突然一陣腐臭味飄過,聞起來像是虎視眈眈的史前肉食生物,我推敲了一下,想必這些肉食生物正隱匿在我即將經過的草木中、等待我這個羔羊自找上門,最後成為牠們的宵夜佳餚。我當然是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推斷了氣味的來源跟原始生物可能藏匿的位置,我小心翼翼地避開這些危險區域,繼續往前庭的小型廣場前進。上頭的雷電依然響個不停,我想這對這些原始生物應該多少都有阻撓作用,因此當雷聲響起時,我便快步往前走,把雷聲當作掩護。再搭配地上的各處水漥,我能走的路線越來越窄、越來越難找了,但我依然知道,造物主給我的考驗勢必有其可攻略之處,因此我沒有選擇往回走,而是繼續向前進欲前往阿廷的宿舍。
繼續再向前走時,我發現前方的小型廣場已經積滿了水,已經沒辦法再直線穿越廣場往前走了!我偷偷試探性地將右腳靠近地上的這攤水漥,結果空中立刻就響起雷聲,像是在警告我,不要往這條路走,你走這條路的下場就是被雷電電斃!我想起一些關於雷電的小常識,一般雷電會優先打到高度相對較高的物體,比方說大樓的樓頂、抑或是高聳的椰子樹等等。所以,在完全沒有遮蔽物、積滿水的小型廣場,是相對危險的區域。我再往廣場右方看去,有個閃著紅色燈的號誌不斷在閃爍,似乎是在提醒我不能往這個方向走。接著往廣場左方看去,在積水之旁有一排稍微高起的花圃邊牆,看來下一步就是要走這條路了。為了避免走在花圃邊牆上時不小心跌下來踩到水漥,然後就被忽然打下的雷電給電斃,我小心翼翼地沿著邊牆往左方走去。走過了花圃邊牆,順著毫無遮蔽但地面乾爽的游泳池周圍走去後,我來到了阿廷宿舍所在之處的大樓。
走近阿廷宿舍的大樓之前,風雨突然增強了,被迫讓我趕緊跑進大樓一樓的騎樓區躲躲風雨。
就在這時候,我感覺到位於大樓騎樓、游泳池旁邊的前方,黑暗之處有一股不尋常的敵意。也許是祂放了隻美洲豹或是殘暴的動物在這騎樓之內,打算讓我就困在這個地方無法繼續前進、甚至喪命於此。一想到前方的危險,我趕緊左顧右盼地跑到通往8樓阿廷房間的電梯。
一樓電梯的旁邊有個九宮格密碼鎖,如果沒有卡片或是將密碼鎖解開,是沒辦法上樓的。我心中相信造物主一定會安排一些提示在這電梯周遭。在電梯的旁邊黏著社區公告的海報,也許上面所寫的數字,正是電梯密碼鎖的密碼,因此,我開始研究電梯周遭的海報跟牆上的痕跡。假如這是解謎遊戲,答案一定就隱藏在周遭出現的資訊裡,一樣,我相信造物主不會出太難的關卡給我來嘗試破關的。結果,找了半天,好歹也花了十幾分鐘,我一個線索都沒找到。搜尋線索過程中,電梯門旁邊的排水管發出汙水經過的聲響,並跟著發出排泄物的臭味。我突然感到有點懺悔之前的所做所為,我想起了今天把機密資料帶回宿舍、並將資料撕成碎片丟進馬桶、按下沖水開關的事情。這該不會,正是祂所給我的提示、亦或是懲罰?懷抱著好像被祂棒喝一般的心情,我繼續想啟動電梯門的可能密碼,嘗試了幾組可能的密碼,但是都沒辦法啟動電梯。我覺得很慚愧,這樣一來,我不就會因為無法搭乘電梯而無法當面幫阿廷刪除app了嗎?
還是說,造物主給我的課題並不是幫阿廷刪app,而是探求真理,並逃脫這個充滿危險的社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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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解開宿舍電梯密碼的我,不禁開始思考:既然這個密碼鎖解不開,也許代表阿廷已經不住這裡了,而是換到其他宿舍大樓等待著我?外頭的雨越下越大,已經到了要撐雨傘擋雨的這種雨勢。我走離原本阿廷應該所在的宿舍大樓,繼續往騎樓深處走去。騎樓的遠處沒有設立路燈,前方整個都是暗的,因為擔心在騎樓下不知道會不會被兇殘的動物攻擊,我不斷地往前往後看,雙手張開一前一後,試圖用法印驅除這些兇殘動物。我繼續往前走去,再度經過種有一顆大樹的小花園區。我將雙手張開像鋼鐵人般地四處環顧,深怕一個閃神,就被躲藏在陰暗處的殘暴動物給襲擊。
此時的雨勢已經大到屋簷被雨滴聲給占滿,天色還是全暗的狀態。能夠看清楚周遭景物的地方,只有擺設在各個宿舍大樓的照明燈。驚險地經過了小花園區後,眼前出現的是一棟左右對稱格局的大樓,大樓中央有一條下坡走道,整體看起來就像陰宅陽宅般、左邊建築與右邊建築是相互對立的。我心想,阿廷也許已經改居到此處,但是這邊的左右兩棟大樓門口,一樣設置有密碼鎖,這回又要想辦法破解這棟大樓的密碼了。我先走到了左邊大樓門口前,遮雨棚被雨水打得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我開始思索,密碼的暗號也許就隱藏在這滴滴答答的雨聲裡!我開始把注意力放在雨滴聲上,試著將發出「滴滴 滴 滴滴滴滴 滴滴」聲響的雨棚轉換成數位密碼。「『滴滴 滴 滴 滴滴』的急驟雨聲跟發聲數量順序,似乎就在告訴我社區的密碼是2112」我開始用聽雨聲破解門禁密碼的方式來輸入密碼。「滴滴 滴 滴滴 滴滴滴」「滴 滴 滴 滴滴」雨的聲響不曾停過,但是無論我怎麼輸入跟雨聲節拍相等的數字,都沒辦法開啟大門。
既然左邊大樓門口密碼破解不了,不如就換右邊大樓門口吧!我走到了另一頭,繼續聽著雨聲推斷大門密碼,但是,一樣無功而返。
我就一直在左邊大樓跟右邊大樓來來回回,試著找到真正的密碼,但是看來是徒勞無功。為什麼用造物主給我的提示,卻還是打不開呢?還是因為這種陰陽住宅格局的關係,使得密碼不可破解?我發現每當我走到左邊大樓,這時右邊大樓的騎樓燈泡就會亮起,然後不久之後左邊大樓的燈泡就會熄滅。這是否代表說,即便有提示,這種陰陽住宅也沒辦法輕易用簡單的方法來破解密碼?如果不破解密碼,我這樣不就找不到換宿舍的阿廷了嗎?
經過了一連番的掙扎,我決定放棄這棟陰陽住宅,陰中帶陽、陽中帶陰的形式,可能不是這麼容易理解的。於是,我暫且放棄這左右兩棟大樓,而從大樓中央的下坡走道走下去。走到一半,我看到最底下的社區大門閉鎖著,我心想,也許要從這邊突破才對,社區內的一切配置可能都只是個幌子,重點可能在社區之外!我繼續往前走到黑色鐵製的社區大門,並開始研究要怎麼打開這道門。這道大門一樣有感應卡片的感應處,沒有手動打開大門的方式,而且最奇怪的是,這個大門的右半側是被鐵條給焊死的,只有左邊有個門口可供住戶進出。身上沒有帶宿舍磁卡的我,根本沒辦法打開這扇門啊!
但是,我並沒有因此而放棄,因為一切的一切可能都可以在社區外頭找到答案,而且,也許習維尼正在門外等著呢。
我開始研究起整個鐵門的架構,右半側被鐵條給焊死的部分,有多伸出一條鐵條並插入地面,所以我試圖把地面的那條鐵條拔起,但是實在是太硬了,努力地拔了半天鐵條一動也不動。下一步,我開始研究感應卡片的感應處,發現稍微用力點把連接感應處的電線拉到露出,可以看到紅、黃、藍三種顏色的電線。這樣一來,破解大門的關鍵就縮限到這三條電線了,只要成功解析便能開啟大門!最後我想了想,要破壞哪一條電線,最終我選擇了破壞藍色的電線,因為藍色代表舒坦、訊號傳輸,紅色則代表危險、電源。就在我用力將藍色電線拔起之後,感應鎖就像喪失功能一般直接開啟,看來我成功破解社區大門了!此刻的我欣喜若狂,因為終於有一點進展了,不用被一直卡在這個社區迷宮當中了!當下應該是因為感應鎖被破壞的關係,門口發出了很小聲的長音蜂鳴器的聲音,但我不理會他,大步地走出社區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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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於社區內隱密的環境,社區大門的外面面對的是一條大馬路、零零星星的住戶燈火、以及一個明亮閃著紅藍光芒的保安哨站。我意識到我像是遊戲中的主角,剛破完第一個關卡「社區內」,緊接著來到的是第二個關卡「社區周邊」,然後同時意識到,我只穿著一條內褲。
我的羞恥感瞬間回到身上。我想著要是社區外的行人或哨站內的保安,看到一個穿著奇特的人,會不會把我攔下來、或是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我覺得造物主這玩笑真的開大了。但回過頭來想想,是不是這次的關卡目的,是要我避開眾人的眼光、避開各種可能監視的眼線,從中找到前往下一關的路線?此時的天氣已不如剛才那般大的雨,也沒有再聽到任何打雷聲了,至少可以確認,前一個關卡我已經順利過關了。
這回,我小心翼翼地避開任何眾人眼線或是異樣光線的區域,試著往陰暗的邊邊角角行走。出了社區大門後,左轉繼續向前行走,便會經過每天我跟同事必經之路,前方便是搭廠車的上車地點,以及三根沒有懸掛任何國旗的旗杆。這裡是每天早上我跟阿廷、捲毛會面的地點。我開始懷疑,第二個關卡的目的,會不會是要我回到公司找線索?可是現在晚上沒有廠車啊,我應該怎麼去到公司呢?我把這個疑問暫時放在一邊,試著從周遭的事物找看看有沒有其他的提示,既然是超擬真遊戲,總該會有一點遊戲提示吧?
快要走到社區門面的廠車搭乘地點前,因為該地過於開闊,直接走到平常等車的地方,一定會被哨站內的保安看見攔下來,所以一定要避過。走到社區門面後,立刻繼續左轉,沿著一家家已經關門休息的店家繼續走,只要走在人行道上最靠近建築物的地方,就比較難被行人或路上駕駛發現了。我繼續邊走邊找線索,並試圖找看看有沒有店家是有辦法進去取得一些過關必備道具,畢竟,找可用道具可是玩RPG遊戲的基礎啊。但是,除了緊閉的店家門口、破碎的人行道磚以外,我什麼都找不到。繼續往前方走,便是十字路口了,這時我突然想到捲毛前幾天跟我講的一段故事。捲毛跟我說,有天晚上因為部門加班加到太晚,下班時已經是三更半夜、夜闌人靜,沒有廠車,也叫不到計程車,所以他就索性從公司慢慢走到我們宿舍,這一走可花了他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路程大約20多公里。他跟我說,這種事情以前在印度遇多了,不算什麼,就當作是健走強體健身這樣。
等等,不會吧!難道祂要我走20公里到公司?別鬧了,走去找線索再走回來都已經幾點了??
我注意到現在的天色,已經在漆黑當中透出一點點深藍的顏色,代表再過不久就快要日出了。我這樣辛苦走一趟來回至少也要3個小時以上,更何況我現在的穿著,根本不可能讓我安全隱匿到早上呀!而且隔天還要上班,上天這樣的考驗,簡直可說是不可能達成的遊戲任務。
我想到了佛家常提到的一句話:「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也許祂希望我做的,不是把攻擊賢人的幕後黑手給抓出來,也不是跟習維尼來場世紀大論壇,而是體會眾生的苦是無法用常人的想法去斗量的。眾生太苦太苦了,就像這往公司的漫長道路一般,我這一走去,便會繼續體驗眾生之苦難,無邊無際。這個苦難,不是靠小聰明或是任何妙法可以解開的。每個人所造的業,都要由他個人去承擔,因為人生在出生與成長的過程中忘卻了修行的目的,不斷地熾然造惡業,所以當最後當失去人身、靈性回到各自法界時,這些靈性都要再嘗過一次其生前所造的業的惡果。所以,這個造物主給我出的第二道關卡,是不求、不取、不捨、不辨,是回到原本最初的起點,也就是,回頭是岸。
領悟了這點的同時,因為熬夜與缺乏睡眠,我的體力似乎也有點支撐不住了。我立刻往反方向走去,小心地靠著邊牆、盡量走不被人發現的路線,走回社區門面的前庭。我推開被我「破解」的社區大門,走過陰陽宅,走過小花園區,走過他棟宿舍大樓騎樓,走過停車場車道,最後走到了我的宿舍大門門前。然而剛才提到,宿舍一樓大門是以電子鎖控制開關的,但是我身上沒有大門磁卡,根本進不去啊!此時的我已經體力透支、精神不濟了,但還是咬緊牙根,試著找電子感應鎖的可能密碼跟線索。我把電子鎖螢幕上出現的所有可能數字都輸入過一遍,但是,宿舍大門依舊紋風不動。
天色漸漸透亮,我躲在宿舍大門門旁,期盼著有早起的社區居民走下來開門。清晨的社區蚊子很多,我光著的腳上已經被叮了不知道多少個包,不過我依舊忍耐著、等待著。此時的社區內,已經有不少年長的住戶出來慢跑了,因為怕被這些長者看到我的穿著,我盡可能壓低身子避免被這些住戶看到。
過了不知道多久,終於,宿舍大門被住戶推開了。我立馬興喜地上樓,回到那個宿舍門口仍然呈現開啟狀態的宿舍房間。
回到了寢室,我看了看桌上的鬧鐘,已經早上五點了。再過一個小時就是起床上班的時間了,不知道會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考驗給拖延到睡眠時間,我馬上躺回床上,進行補眠,心裡有些累了,但在進入夢鄉以前,我的腦中還是掛念著深夜所發生的這一切。到底什麼才是真的?什麼又是虛假的?明天上班期間,我又要受到怎麼樣的考驗呢?祂不發一語,也沒有透過心音告訴我答案,我想,這一切的一切,還是只能靠自己尋找答案了。
今天晚上的考驗告一個段落,然而明天,不知道還有什麼正在等著我?要成為聖賢,又究竟須要付出多少代價?
答案,只能等待時間來詮釋這一切了。
旁人視角篇:
{女醫師}
今天病患特別鯛,看了一半就說不看了...
{小汪}
為什麼藥錠跟紙溶在水裡會爆炸阿?Keaton真的沒事嘛...
{阿廷}
啊?怎麼一下讓我翻牆,一下又不要我翻牆?理科的學霸到底是三小??
{社區阿伯}
有個穿緊身四角內褲的變態在社區裡走來走去好噁心阿阿阿!居然還破壞社區大門,老子要叫保安了!
後記:
這個奇幻的故事情節是發生在小弟自行斷藥後約2年的時候。當時小弟好不容易在一家以跑步聞名的公司(請搜尋「跑步哥」)獲得一份薪資不錯的工作,正準備事業起飛鴻圖大展的時候,突然就發生思覺失調症再發,連續好幾天腦中都產生奇怪的思維路線,導致小弟講的話也變得怪怪的,後來休息幾天在宿舍做出一些旁人無法理解的怪事,同事跟長官也覺得不安。結果就是,長官決定裁掉我並讓我能在家中好好休養。小弟因為沒有察覺到斷藥後復發的異狀,而失去了這份難得的工作機會,自己也覺得相當可惜...
在電視劇當中,《我們與惡的距離》劇中患有思覺失調症的青年導演應思聰,歷經女友逝世、拍片不順利的波折,受疾病所苦的他被認為是潛在的犯罪者,可能在社會上引發隨機殺人事件。精神疾病會經由片面的報導或事件造成負面印象,對精神病不友善的態度,在劇中的代表,就是所謂的「惡」。劇裡得兼顧傳遞角色心境和避免對思覺失調患者及家屬的傷害,成為創作劇本的過程中最為費神的環節,而此故事線也因此多次修改。
在現實生活當中,小弟因為對病症的親身經歷,了解到罹患思覺失調症並沒有讓我變得躁動難安、甚至在幻覺的教唆下成為隨機殺人的犯罪者,但是混亂思維與低落情緒讓小弟說出常人無法理解的話、並曾長期有輕生念頭(詳情參考以下連結[1]),一度對生命失去了熱誠與信心,可能差點連撰寫這篇輕小說的機會都沒有了。也許對部分不懂病症的親友而言,我就如同真實版的應思聰,很可能成為社會的不定時炸彈,但,從結論而言,小弟我並沒有,現在也正努力解決家庭困境,與用勞力、經驗來回饋栽培我長大的這個社會。
為了避免思覺失調症再次發病,小弟一直都定期服藥來穩定病情,因為一旦長時間不吃、自以為病情已經恢復後,還是有機會產生像上述故事般的混亂思維。
近來,跟一家診所醫師細聊病狀時,醫師曾一度不解為何我的病狀沒有發生類似像幻聽等形式的幻覺,所以把我的病歷寫為「妄想型思覺失調症」,但根據維基百科對於症狀的解釋[2]:「思覺失調症患者可能會出現的症狀包括幻覺、妄想(性質通常是較為不合理的,或感到被逼害),以及思維和言語紊亂。思維和言語紊亂的程度可從較輕微的思維不清晰,以至較嚴重的胡言亂語。患者亦普遍出現社交退縮、對穿衣和衛生不感興趣,以及失去動力和判斷力的情況。」從敘述當中不難發覺,對病患行為的這段描述,跟本篇奇幻故事的旁人視角可說是不謀而合,對吧。
透過文章,不曉得有沒有讓各位更懂思覺失調症患者一點了呢?ヽ(=^・ω・^=)丿
PS: 如果對這系列故事的前傳跟後續有興趣,請留個言讓小弟知道,小弟還有不少「輕小說」可以分享歐,雖然寫起來很累人XD
參考資料:
[1] [經歷]送給正罹患憂鬱症朋友的一封鼓勵信
https://hcyang1227.blogspot.com/2018/11/blog-post.html
[2] Wikipedia - 思覺失調症
https://zh.wikipedia.org/wiki/%E7%B2%BE%E7%A5%9E%E5%88%86%E8%A3%82%E7%97%87
[3] 中國開抓了!「翻牆」罰比吸毒還重
https://news.ltn.com.tw/news/world/breakingnews/2662391
[4] Wikipedia - 格列佛遊記
https://zh.wikipedia.org/wiki/%E6%A0%BC%E5%88%97%E4%BD%9B%E9%81%8A%E8%A8%98
[5] 面對44位國會議員拷問,聽證會上佐克伯說了什麼?
https://www.bnext.com.tw/article/48749/precious-highlights-zuckerbergs-sit-44-senators
3 則留言:
認真看完了,好有意思哦~另外Kate做得游戲也很好玩,加油~❤😊
還有看到“習維尼”三個字的時候,笑出了豬叫🤣
喵喵喵,謝謝大大的美言,小弟會繼續加油的~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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